道門念經人!
讓漢子將麵具戴上,張聞風用法力裹著一瓶普通療傷丹藥,道“你先療傷,等會再述話,你怎麼得罪的人,誰將你當諜子的絕密信息捅出來,都可以告訴我。”
落魄的漢子雙手接過丹瓶,道一聲謝,揭開瓶塞聞了聞氣味,倒出兩顆療傷丹藥吞服。
他現在已經到了山窮水儘窮困潦倒地步,東躲xz受傷了也是硬抗自己調息,這瓶救命丹藥對他無異於雪中送炭。
稍一調息催化藥力療傷,範崇風不便過多耽誤張道長的時間,道“野外勢力混亂,我當年為了任務和活命,沒少乾拉幫結派與其它山頭火拚趁火打劫的事情,哪裡知道其它勢力有道錄分院安插的諜子?
那些年禍害的山澤野修不少,有沒有諜子死在我手上,還真不知道。
後來任務完成得漂亮,謝院正允許我返回州城,把我從客卿巡風使升任為正式的觀風使,在都統章寶順手下乾活,輕輕鬆鬆,不用出任務,有大把時間修煉。
後來謝院正卸任,章寶順與我翻舊賬,指責我害死他安插的兩個諜子,總是找我茬,我當時是真心寒,脾氣上頭衝動之下與他吵了一架,諜子之間互不認識通氣,我怎麼知道山澤野修裡誰是自己人?
唉,後麵便無寧日,苦苦熬了半年,被章寶順抓到我公事上的疏忽,考評上打了一個‘劣’,開革出道錄分院,後麵就發生了我以前身份泄露出來的惡事,我的家人因此被連累,全部喪生匪徒報複。
章寶順做得太狠毒了,我逃得一命,滿心仇恨,埋伏在道錄分院附近巷子,在某個夜晚偷襲外出的章寶順,差點點沒將那小人給刺死,從此便逃亡野外,麵臨大安修士和以前仇家追殺。”
偌大漢子說到後麵已經紅了眼睛,他是不吐不快,滿腹冤屈無處申訴。
即使今日被張道長抓捕歸桉,他也要說出來,要不再沒有機會了。
張聞風沉默半響,問道“你當初受了欺壓,為何不向何院正、或者兩位護法申辯?任由章寶順一步步緊逼,章寶順是什麼人?”
範崇風苦笑一聲“章寶順是流連觀修士,謝院正提拔起來的自己人。何院正不怎麼管事,一心苦修,我曾經越級向殷茂遠右護法遞交過申辯卷宗,後來被打回到章寶順手中自查,嘿,我能怎麼辦?”
張聞風踱步思索,謝沫齡也是流連觀修士,提拔同門當都統再正常不過。
他猜測殷茂遠那個右護法不想駁了前任謝院正的麵子,故將卷宗打回去。
“你曾經有大功於社稷,落得家破人亡下場,受了冤屈,我著人送你去南江州道錄分院與章寶順打官司,你在何院正、雲護法、殷護法麵前與章寶順當麵對質,給你一個申辯機會,你願不願去?”
張聞風盯著麵具漢子問道,他當然不能隻聽一麵之詞。
以他護國天師的身份,已經不用考慮會得罪誰,駁了誰的麵子等不相乾小事。
範崇風猶豫一下,遲疑道“章寶順在州城勢力極大,我怕是見不到何院正的麵,便遭了暗算,於我來說,死不足惜,隻擔心死後還要背上有辱祖宗的罵名。”
張聞風指了指一旁趴著的山獾,章寶順能有多大勢力,還不是仗著謝院正和宗門的勢,道“它送你去麵見何院正,公道自在人心,你不用顧慮太多。”
“範某願去,多謝張道長主持正義!”
範崇風拱手躬身道謝,他豁出去了,定要與章寶順做一個了斷。
他若是知道張道長現今的身份,便不會有絲毫猶豫。
張聞風單獨與山獾交代幾句,便讓山獾護送範崇風回南江州城,山獾認識何廣君、雲秋禾,早已經學會人話,隻是不怎麼說話,它信奉埋頭苦乾、沉默是金。
目送山獾和範崇風往東南去了,張聞風叫來三女繼續啟程。
何廣君正兒八經審起桉子來,精明得很,沒誰能湖弄過去,而且一身劍氣剛正不阿,講究心正即劍正,不怕得罪了誰。
……
書州城。
榮書之牽著小泥兒四處遊玩,閭子進像個扈衛隨從跟在後麵,手中抓著一個紫銅色酒葫蘆,不時灌一口書州城佳釀老酒,美滋滋。
看到什麼新奇玩具小玩意,不管值錢不值錢,隻要小泥兒喜歡,榮書之統統買下來,反正不差錢,再多都能裝得下,傳音說道
“多住些日子,有你們在啊,我也落得耳根子清靜,沒誰敢騷擾找我切磋學問了,你不知道,自從上次‘借用’觀主的一首詞作出名之後,老的少的不老不少的,好多儒生修士,不服氣啊,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天天找我考較切磋,這誰受得了?”
他天天帶著小泥兒兩人外出玩耍、喝酒、聽戲,書州城學宮分院的書丞朱大人安排了好些人手,幫他攔下許多在街上要找他切磋學問的儒生。
書丞傳訊與他說了,一應花銷最後都給報賬,務必要招待好兩位貴客。
小泥兒笑嘻嘻傳音“誰叫你盜用觀主的學問?你這叫沽名釣譽,自作自受。”
榮書之用空著的右手給了胳膊往外拐的小家夥一個腦锛兒,彈得小泥兒揉著額頭噘嘴,傳音道“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叫‘盜’,是正大光明的‘借’,不用還的那種,小孩子家家亂說話,也不知向著點你山神爺,枉我那麼疼你。”
小泥兒眼珠一轉,扇風點火傳音道“觀主也疼我,比我家那個不省心的娘娘更疼我,和山神爺您比,不相上下,我分不出誰更好點。”
榮書之才不上她當,往邊上的酒樓走去,道“這樓裡有一道特色菜肴,你們一定得嘗嘗,那滋味鮮美得很,口齒留香,說起來就流口水。”
小泥兒好奇問道“什麼菜?”
“紅燒金鱗鯉魚。”
榮書之促狹笑道,抓著小家夥要甩開他的手,往裡麵拽。
閭子進一口酒水差點嗆到喉嚨,請鯉魚精吃紅燒鯉魚,虧山神爺想得出來,太損了。
小泥兒掰著門框不肯進門,好久沒有與山神爺一起胡鬨,久遠的回憶,太好玩了,她越發起勁叫嚷“我不吃鯉魚,就不吃!不吃!”
看得遠處飛來的書丞朱實夫一頭瀑布汗,恨不得掉頭就走,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他前些天收到祭酒大人的飛劍傳訊,已經知道住進墨香巷那處老宅子的兩位貴客身份,都是仙靈觀的四階高手,非人族修士,彆看那個小丫頭粉粉可愛,可是貨真價實的四階鯉魚精,手底下的實力毫不含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