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念經人!
兩道宏音巨吼突然同時響起,驚天動地,霧氣震蕩著劇烈翻滾,從數裡外如同潮頭大浪,一波推動一波,掀起十餘丈高席卷而來。
張聞風豎起劍鋒,對著衝撞來的勁力餘波往前一劃。
劍氣犀利,勢不可擋,“嗤嗤”,霧氣浪潮從中間撕裂,衝到六人近前時候,聲勢赫赫依照改變的慣性往兩邊衝去,秋毫無犯。
六人眼前霧氣稀薄,視野為之開朗許多。
閭子進眼中露出佩服神色,滴咕道“兩個大和尚聯手施展的‘金剛獅子吼’,好生神妙厲害!一舉將討厭的陰魂霧氣驅散了。”
即使沒有完全驅散霧氣,也將其中的陰霧、獄火能量,削弱了七七八八。
他修煉的佛功獅子吼造詣非常,經常被他當作出其不意的陰人手段使用。
但是與法遠他們相比,頗有點相形見絀的感覺,差得有些明顯。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閭子進這個識貨的無意中又學到了一招獅子吼的微妙運用,越是琢磨,越覺著喉嗓子眼癢癢的,恨不得放開喉嚨吼幾嗓子過過癮。
看著三四裡外法遠三人聯手,空中飛舞的戒刀、銅鈸、禪杖,將兩名七竅溢血渾身衣袍破敗如同叫花子的淒慘修士給斬掉頭顱,砸死當場,閭子進跟著觀主身後往西邊飛去。
他注意到法遠和尚左手托著不起眼的木魚,身上有一層波動的微微毫光收斂回去,又恢複成了臉色青白不良於行的老和尚狀態,甚至還很應景地捂嘴咳嗽兩聲。
閭子進多次見識法遠和尚打架發威,知道老和尚的動手能力甚至比因果律術還厲害兩分,心中腹誹一句老陰批!
他得多學著點。
不管是做人還是做妖,都要低調啊。
觀主沒有說錯,“活到老學到老,生活中時時有驚喜和意外。”
法遠和尚關注一眼六人的狀態,對傷勢極重的小泥兒,和形容狼狽的陳觀主抱歉合十,解釋道“先前擔心誤傷諸位,將三位窮追不舍的施主引去稍遠處,再才出其不意聯手施展佛功破除邪祟霧氣,並一舉誅滅其中兩位施主,可惜其中一位見機快,提前一步利用同伴做羈絆,獨自逃走了。”
往西邊擔憂看了一眼。
窮途末路的家夥,最容易做出瘋狂事情來,他更希望那位跑掉的胡狼施主能夠靜悄悄躲起來。
小泥兒躍躍欲試,叫道“我從海裡追去,順便在水中汲取水運,養養傷勢,等那賊修緊趕慢趕逃到兩三萬裡外,我已經在零星島以逸待勞等著他了。”
在陸地上她能發揮出來的實力相比水中,相差甚遠,她也覺著憋屈。
獨仙本島那邊的勝負已經可以預料,她提前到了東大陸附近海域,正好能夠埋伏收拾心懷怨恨的落網之魚,不找補回來,她裙子破了鱗片掉了幾片傷痕累累的仇怎麼報?
她就是個睚眥必報以牙還牙的鯉魚精,還喜歡吃獨食。
下方城池廢墟藏著的薛老怪,她還不稀罕踩幾腳,這麼多人,估計沒她什麼事兒,倒不如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做。
楊水蘭微微皺眉,小泥兒尾巴一撅,她就知道那小腦瓜裡打的什麼主意。
“娘娘,再耽誤一會,損失的可是東大陸上的凡人百姓性命,總得有人前去冒險追殺殘敵,至少也得拖住他們。”
小泥兒“滿腔正義”叫道,就差拍著小胸脯保證。
她自己都差點被自個感動了,難怪閭子進前些年還在嚷嚷要當驢大俠,這些年倒是沒聽見叫喚,或許是覺得很二很羞恥,她剛剛念頭一起,身心舒爽感覺確實不一樣。
俠之大者,豪氣頓生。
“善哉善哉,青霓道友所言極是,和尚自愧不如!”
法遠與法難、法了同時合十行禮。
對於受了重創仍然一力要求前去追殺、攔阻殘敵的小泥兒,高山仰止,不管她有什麼其它目的,單單是這份為了東大陸生靈的好意便值得他們敬佩!
楊水蘭沒法子,隻得鬆口道“你小心點,可以提前用飛劍聯係大應學宮的大祭酒,他在海州城守著,離得不遠。”摸出一個丹瓶遞給小家夥。
陳青橋遲疑一下,道“要不我與青霓道友前去,好有個照應?”
“你速度太慢,等你趕到黃花菜都涼了。”
小泥兒揭開丹瓶往嘴裡一倒,吞下兩顆療傷丹藥,很不給麵子一口否決,笑嘻嘻一揮衣袖,收了浮在空中殘存的十餘隻龍虱傀儡和稀薄不少的水流,其它掉落地麵的龍虱傀儡,娘娘到時會幫她收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