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念經人!
一襲青灰道袍的高挑女子神色漠然走在下山路上,心中冰寒,略有憂傷,出生入死五年時光,她見識了太多陰謀詭計、人世間的黑暗血腥,她其實不認同自己殺戮過重。
獨仙群島那些人,不管是修士和凡人,在她眼裡大都該殺。
他們中伏殺潰賊修重傷虛弱之際,黑夜裡縱火圍困、驅狗撕咬他們的都是那些看似可憐的家夥,因為他們的腦袋值錢,一雙雙眼珠子在暗處泛著綠光狼一樣潛伏蠢蠢欲動,不是一回兩回,而是次次如此。
好些同道小隊,傷重落單時候,慘遭蜂擁而上悍民毒手的不是一兩個了。
賊民如韭,割之複生。
她不喜那片罪惡之地,不喜暗處無數窺探的惡毒目光。
殺之不儘賊奴頭,她每逢遭遇伏擊、追擊賊修時候便放開手腳大肆殺戮,管他是修士還是凡人,殺戮場內無活口,先確保自己小隊安全。
她早磨礪得心硬如鐵,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切磋打傷對手、都要心中糾結不敢提升修為的單純姑娘。
探手從腰間灰色皮袋放出關了一路的雷公獸幼崽,左手將跟了她三年仍然沒有長大多少毛茸茸的小家夥抱到胸前,右手輕輕撫摸她取名叫“雪球”的幼崽腦袋。
唯有如此,她能快速平複心中鬱悶和身上煞氣。
吞吃無數靈氣石的幼崽,半眯縫著眼睛享受主人輕撫,有兩次小家夥露出鋒利牙爪,凶悍咬死了撲上來的猛犬和試圖攻擊主人的人類。
聽得空中傳來的驢爺獨特笑聲,女子武夫沒有停步,徑直下山。
錢璟從樹後蹦跳出來,眼眸放光哇一聲大叫“好可愛的狗狗,給我抱抱!”
水清如身上僅存煞氣冰雪消融,收斂無形,臉上露出久違的淺笑,輕輕拍了拍不搭理錢璟往她懷裡鑽的雪球,教訓道“不許亂咬人,明白嗎?給她抱抱又不會少你一塊肉,少給我裝蒜。”
以幼崽雪球的靈性,早就能夠聽懂她的話語。
將扭著屁股抗議不情不願的小家夥扒拉出來,塞給喜滋滋的錢璟,在獨仙群島時候,她還沒將雪球給任何人碰過。
“清如姐姐,它喜歡吃什麼?”
“靈果、靈草和靈氣石之類,它都吃,不刁嘴。”
“它叫什麼名字……怎麼不吃我喂的靈果,那我再換一樣。”
“叫雪球,它可能還不餓。”
水清如知道小家夥不吃外人的食物,笑著開脫。
兩女逗弄著可憐兮兮委屈扒拉的雷公獸幼崽,往東邊住處院子走去。
沿途不時有同門修士與水清如打招呼、行禮問候。
山頂上,遊夢長提前隱身,遁出西殿不知飄去哪玩了,他不想與外人接觸。
自古以來,夢魅一族都是神神秘秘的存在。
張觀主與坐不住的小泥兒閒扯,閭子進老老實實燒水烹茶,觀主往山下瞥一眼,露出一絲笑意,好可愛的雷公獸幼崽,徒弟能夠熬過那般濃厚的煞氣沒有迷失心性,有那頭小獸的功勞。
在水清如放出雷公獸幼崽的瞬間,驢子身上像過電一般愣在空中,注意到那頭小獸的不同尋常,他心中有個不受抑製的隱約念頭,吞吃了那個小東西。
就像狼王發現自己的地盤出現一頭獒王幼崽,必須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