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念經人!
雄闊大殿內金柱林立,燈火通明,香霧幽幽彌漫。
“叮”,擊磬聲中結束今天的晚課,觀主沒有第一個起身離去,麵朝眾人盤坐,破例給在座情緒不高的弟子們講了一個“薪火相傳”小故事,臨末了道
“‘聽憑天命,順應自然,安時而處順’,咱們目前改變不了這方世界的規則,唯有順應,就好比一支燭薪燒完了,可以續上另一隻燭薪,薪火延綿相傳,沒有儘期也,或許有一天,能夠找到解決的法子。”
他特意等到前往獨仙群島的五階道士們返回,提振所有人的心氣。
當初濟濟一堂的大殿,而今空蕩蕩顯得清冷,中間六十多名五階修士,右邊是兩百多名花了十多年培養的普通道士,教他們經文、醫術、畫符、超度等安身立命的本事,傳他們強身健體的武功和輕身技能,唯獨暫時不傳修行吐納。
待這一批修士離去後,鎮守者張天得將傳授道士們簡單的修行法子。
“諸位,共勉之!”
“謹遵觀主教誨,恭送觀主!”
所有人拱手行道家禮,張聞風回禮,當先起身走出大殿,山長、嶽安言等人相繼走出去。
外麵星空燦爛,天高幽深如幕。
張聞風抬頭瞥一夜空,搖頭歎息“天外有眼,外界的殺戮開始了。”
從上界下凡的巡界督使和巡界衛,代天行事,已經開始用勘探寶物大範圍探尋躲避的低階修士、妖修、精怪,除非是躲進大能煉製的秘境,或者是特殊的遺跡古陣內,否則都極有可能被揪出來滅殺。
取之於天,還之於地,每千年一次輪回,是下界的宿命。
此後半月,封閉的山門內風平浪靜,除了做功課,大部分修士都放鬆著在樹蔭下喝茶、聊天,或成群在山上山下遊蕩,坦然麵對即將到來的雷劫考驗。
是生是死,又有何懼?
……
相隨殿,張觀主鋪開一張大紙,潑墨揮毫,給他的四位徒弟畫一組群像。
以蜿蜒小溪畔、細柳亭和千條萬垂的春柳為背景,四人或坐或倚或飲酒,形態各異,各有各的神韻,溪水潺潺,風吹柳枝拂動,意趣靈動古雅。
四人和雲秋禾圍在觀主身旁觀畫,低聲讚歎師父畫技了得。
莊玉和張玄安傳音爭論著這幅畫的歸屬,何苦玉倚小賣小也想要畫,唯獨水清如安靜看畫沒有吱聲,她一向與世無爭。
張觀主畫完在右上題寫“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又在左下落款,放下毛筆,左右端詳打量,笑道“這畫你們誰要?”
莊玉和張玄安、何苦玉忙爭著道“我要!”
水清如已經動手用一層薄薄法力覆蓋在畫麵上,她用動作詮釋了什麼叫心動不如行動,笑道“我是大師姐,你們要與我爭?”
“師姐,你平常都不爭的……呃,當我沒說,您隨意。”
張玄安被大師姐一眼敗下陣來,正因為不爭的人爭起來才不講客氣。
何苦玉小聲道“師父,要不您再幫我們都畫一幅嗎?”
雲秋禾笑著解釋道“你們師父有個習慣,同樣的畫不會再畫第二幅,他不喜歡千遍一律,所以清如手中的這畫是絕版。”
張聞風走去角落舀水淨手,“畫興已儘,再畫反而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