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人群裡的夙二為眾人的維護而讚賞,樓上廂房中的夙一也是如此。
而蕭煜衡在搖著扇子,含笑的黑眸始終盯著鶴立在人群前的宋蕭蕭!
他看得出,宋蕭蕭雖然是在嚇唬張月如,但也做了同歸於儘的打算,因為這事一旦鬨到他這裡,他確實會派人來核查,那爹的秘密也藏不住了。
但他理解宋蕭蕭,她不是莽撞之人,今日這情況,即便她忍氣吞聲,張月如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那個醜蛤蟆,怕他看上了宋蕭蕭,已經對她起了殺心。
樓下麵,宋蕭蕭歪著小腦袋問張月如,“怎麼樣?還讓你爹為了你丟官丟命嗎?”
張月如此時的臉色幾乎已變得鐵青,在麵對宋蕭蕭無懈可擊的挑釁,和那些對她叫囂的人群,她的怒火如同熾熱的岩漿在心中燃燒。
她從小到大,還從未遭受過如此的對待。
她看著眼前對她毫無畏懼的宋蕭蕭,她才意識到中了圈套,她被嫉妒衝昏了頭腦,在對話前沒有經過大腦思考,才導致一步錯,步步錯。
所以,用此法殺她全家是行不通了,她不能害她爹,她還指著進王宮選秀呢!
而且這件事回去後還不能一五一十的告訴她爹,因為她爹在疼愛她,也不會允許她拿他頭上的烏紗帽隨意鬨事。
那就隻能暗中,想要她死的辦法多的事,但眼前她也不能就這樣離開,那得多丟臉?
她想了想,問“好,即便我爹不派人來圍剿你爹,那你就不怕我爹下令罷免你爹的官職嗎?”
“嗬嗬!”
宋蕭蕭輕輕一笑,她以為張月如想了這麼久,是在憋大招,沒想到就這?
真是蠢笨的可憐,明知道被算計了,還不趕緊吃點虧回去暗中算計她,還大言不慚的在這繼續嚇唬她,估計那一點腦子都用在怎麼展現自己的尊貴上去了。
宋蕭蕭搖了搖頭,走近張月如,直視著她的眼睛,“你爹的確有任免官職的權利,但僅限於那些沒有功名的副品輔佐官,即使是州牧也不例外。
而我爹雖是七品官員,但他是一位擁有功名的正七品朝廷命官,二甲進士的頭銜豈是你爹也能輕易剝奪的?”
什麼?
她父親竟然是二甲進士?
張月如震驚不已,這怎麼可能?
宋蕭蕭接著說道“在趙氏皇朝統治的時代,朝廷中的庸碌之輩可能對地方的腐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爹的確可以憑借權力強行罷免我父親。
但現在五州已非趙氏皇朝的天下,你父親在那次動蕩中幸存下來,雖然仍是一首邑知府,但他還敢因私廢公嗎?
想要罷免我父親,必須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的罪行,然後上報都城,由三卿審核後再交由定北王裁決,懂不?”
張月如聞言,刹那間徹底沒了底氣地後退了一步,再次被說的無言以對。
而周圍人群,是等宋蕭蕭的話全部說完後,他們才驚訝地互相看了看。
“原來我們的縣令大人是二甲進士出身?”
“是啊,我也是剛剛知道。”
“我們也是。”
“那為什麼縣令大人這麼多年都沒有升遷呢?”
“是啊,真奇怪!”
“而且當年他回來為什麼不向梨縣報喜呢?”
“是啊!”
眾人議論紛紛。
宋蕭蕭和柳如意聽著這些疑問,卻沒有立即解釋,而是著看張月如,看她如何應對。
樓上廂房內,夙一看著下方問“王爺,以宋縣令的功名,當年本應留在州牧身邊任職,為何會被派到縣裡?”
“因為他的家世。”
蕭煜衡看著宋蕭蕭,淡然道出原因,“趙氏皇朝隻看重有背景的官員子弟,地方州牧和知府亦是如此。
宋先鳴雖有二甲進士的功名,但沒有顯赫的家世,因此被篩選下來,交給了太守。
這就是大旻朝當年腐敗的根源,也是平民子弟越來越少選擇仕途的原因。”
夙一聽後,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嗯,王爺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