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孩小雞啄米式的點著頭,不敢有絲毫的頂嘴,立即回答。
梁柏清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過身將茶盅中的鮮血倒入早已研磨好的朱砂中,然後用將手中的一撮長發燒成灰燼一同放入其中攪拌起來。
很快,朱砂便變成暗紅色、黏糊糊的一片。
梁柏清去出先前來時買的紙人,沾著加料的朱砂,不斷地在紙人上勾畫起來。
伴隨著夜幕降臨,一陣陣涼風吹過,掛在何鳳玲的家中四角的風鈴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
少女的房間之中。
一座由三張桌子拚湊而成的法壇占據了大半個房間,一方小小的玉印被金色細帶係著,高懸於法壇之上。
亮黃色的符紙撒滿了房間的整個角落,道道符籙繪於門前、窗上,就連天花板和地板也不例外。
根根被紅綢緞纏繞的細索,以六盞罩著擋風玻璃的長明燈為基,布與房間六合方位之上。
靜靜燃燒的長明燈罩上,燭火透映,一隻隻被描繪出來的神獸的虛影顯露了出來。
左青龍,右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上勾陳,下騰蛇。
梁柏清和林柏英兩人特異換上了一身鮮亮的法袍,端坐在少女的房間之中,
他們右手持著一把被香燭熏得發黑的桃木劍,腰間綁著一根金銀絲編成的索帶,起頂端還掛著兩顆鈴鐺,搖晃之間,幾張符紙從寬大的袖口中顯露出來。
何鳳玲怯生生的躺在床底下,一張黃符緊緊的貼在她的臉上,讓她感到格外的彆扭。但她絲毫不敢揭掉,連喘氣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吹掉了這張黃符。
那位梁先生說了,這張符紙可以隔絕她的氣息,將自己屏蔽起來,到時候用床上施法過的紙人做替身,來替她檔劫消災。
屋內一片寂靜,床底又格外的狹窄逼厭,再加上額頭貼著的黃符遮住了雙眼的緣故,何鳳玲心裡的恐懼不斷劇增著。她下意識的扯了扯一條纏在左手手腕處的長紅線,隻聽得一聲冷喝傳來。
“彆動,安心待在那兒。”
何鳳嬌頓時安心了許多,他們還在就好。
時間就在屋中三人度日如年的等待中悄然流逝。
午夜時分兩點鐘左右,掛在房間四角的鈴鐺開始叮鈴鈴的作響,陰風拂過,一陣陣似有似無的歌謠聲在風中響起。
“玉靈郎,玉靈郎,葬身荒郊古道旁。四時八節沒人祭,風吹雨打無處藏,吾今請爾來解惑,奉上佳肴你先嘗。”
房間的床底下,無數的血色字跡不斷從何鳳玲身上蔓延開來,似慢實快的布滿整座房間。
貼在房子周圍的大多數符篆瞬間無火自燃,眨眼間便燒成一抹灰燼,更有一些符篆連燒都沒燒,直接被血色的字跡沾滿,化作暗紅色一片,淌下道道鮮血。
一股詭異的力量開始侵入這裡,似乎要將整個房間隔離成一處特殊的區域。
“不好,這筆仙什麼來頭,竟然有這麼大的陣勢?”
梁柏清臉色一凝,心頭閃過一絲陰霾,當即雙腳站立
呈外八卦,口中低聲念咒,雙手合十將動纏在他們三人手腕上的紅線捂在掌中。
當這股力量掃過梁柏清和林柏英時,他們三人綁在一起的紅線瞬間崩成一條直線,將三個氣機牢牢的連接在一起,從而留在了房間沒有被驅逐出去。
等到歌謠聲徹底消失不見,整間房間裡已經變為一片血色,一道穿著白色長袍的詭影飄然躍出,直勾勾的盯著床上麵的紙人,渾然不在意多出的兩個人。
它身形飄忽間,就已來到床上。
一杆玉色毛筆憑空在床上紙人的上方,筆尖鮮紅如血,一股股血腥味混雜著老舊墨汁的味道直衝耳鼻,眼看著就要落下。
一旁看著的梁柏清眼露喜色,隻待筆仙下筆落定,那這次任務就算完美完成了。
筆仙注死,曆來隻下一筆。
躲得過這一筆,那就是死儘生來。
但世間好事總要多磨的一樣,筆仙的筆鋒還尚未落下,意外就發生了。
床上的紙人在筆仙筆鋒的死氣下,開始迅速腐朽開來,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一灘爛竹殘骸,勾勒在紙人上的符咒也在同時徹底被銷毀掉。
“該死,要是時間再多點,去馮麻子那兒準備一具金箔銀紙的紙人就好了。”
梁柏清心頭一陣懊惱,但手上的功夫卻不慢,左手一扯手腕上的紅線,直接將藏在床底的何鳳嬌拉了到他的身後。
“柏英,動手。”
沒有了施法下咒過的紙人的替代,僅憑何鳳嬌身上的黃符根本遮攔不住她的氣息。
師兄弟二人頓時決定先下手為強。
二人同時腳踏禹步,手掐指訣,低聲喝到。
“天清地靈,掃蕩邪精。奉請,六方神獸來臨。起!”
放置在六合方位的六盞長明燈應聲而亮,在這恐怖的房間中照出一片光明。六道浩大深邃的虛影自光明中顯現出來,盤踞於東西南北上下六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