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捏著還在不斷掙紮的黃蛇的七寸,得意洋洋的說道,“就連東海的龍太子都被我抽了筋扒了皮,你這一條小小的黃蛇豈能逃得出本太子的手掌心。”
說罷他指尖微微用力,這條不斷掙紮的黃蛇變沒了動靜,化作一把黃銅鑰匙,靜靜地躺在它的手中。
紙人並沒有在意小蛇為什麼會變成一把鑰匙,它隻是由香火念頭臨時構成的“神靈”,它的行為語氣皆是由信眾心中的
祂的形象所塑造的,並沒有真正的自我意識。
它隨手一甩,將鑰匙扔了過去,口中毒舌般的損道,“下次這種小事就彆找我了,我看敖丙正合適,他和這些臭魚爛蛇正好配對,你說是不是麼?”
老翁低著頭一把抓住鑰匙連忙稱是,紙人聞言高興的翻了個跟頭,它低頭看了看身上已經開始褪色的痕跡,有些不滿的嘟囔著。
“真是的,我還沒玩夠呢!”
嘟囔之間,紙人身上印上去的畫麵仿佛曆經了多年的風吹雨打一樣,很快變得一片黯淡,隨之嘩啦的散成一團竹架和白紙,一同跌入沸油當中,瞬間就被炸成一團焦黑的渣滓。
老翁看著四周圍過來的人群,得意的將手中的黃銅鑰匙拋了拋,朗聲說道,“諸位同道就不用恭喜了,小老兒就先走一步了。”
他抖了抖衣服,先前將他馱過河的神鴨大將軍的剪紙忽的從他袖口處掉落下來,嘭的一聲化作一隻巨大的鴨子落在地上。
神鴨大將軍翅膀大張,脖子高高昂起,像老母雞護小雞仔一樣將老翁牢牢的護在身後。
老翁看著自己前方突然顯現出身影的張驕,咧嘴一笑,“對了,還差點忘了謝你,小友,剛才多謝了。”
感謝聲中,他將手中的鑰匙插入捆縛在自己身上鎖鏈的鎖頭中,哢擦一聲脆響,鎖扣應聲而開。
老翁順勢將鑰匙抽出,看著走到自己身前的張驕,忽的一笑,將手中的鑰匙托在掌中。
“不過我還是有句話想對你說,年輕人,下次做事的時候彆乾得那麼明顯,老頭子那把豆兵可是祭煉許久的。”
老翁身子不動,手往後一揚,掌中的鑰匙徑直劃過一條拋物線,又落到了沸油當中。
他站在石台邊緣得意洋洋的說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了。”
但近在身旁的張驕沒有絲毫的惱怒,他靜靜地看著老翁的舉動,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幽幽的回應道,“是啊,這次是真的要謝謝老人家你了。”
隨著張驕的話語落下,老翁眼前虛影一晃,似乎有層紗布被揭了開來。
他身前的張驕身上哪有什麼鎖鏈,反倒是他自己的身上的鎖鏈還牢牢的所在他的身上。
老翁不敢置信的看著張驕逐漸變得虛幻不定的身影,一口氣差點沒有咽下去。
“你,你,你。”
還沒等他一句話說出口,在他身後,一聲佛號忽的響起。
“我佛慈悲,多謝施主的好意了,老僧愧領了。”
在他身後的沸油中,那位如同金剛羅漢般的老僧,一把抓住他扔出來的鑰匙,一邊打開自己身上的鎖鏈,一邊誠意十足的感謝道。
“你,你,你,我”
老翁憤怒中又帶些茫然的看著兩個接連消失在油鍋當中的身影,終於一口濁氣噴了出來。
“氣煞老夫也。”
隻是還沒等他徹底的發泄出來,在張驕消失的地方,一隻河童頭忽的出現原地,它赤紅的雙眼盯著一臉欲哭無淚的老翁,口中發出桀桀的怪叫聲便衝了過來。
另一邊。
隨著灼熱與油煙味的消失,張驕和老和尚的身影一前一後忽的出現在一個新的地方。
一片白晃晃的冷光突如起來的出現在他們眼前,照的根本更不開眼。
森冷如同刀鋒割肉的撕裂感不斷從周身傳來,仿佛動一下就會被千刀萬仞所斬斷。
張驕下意識眯起眼,他聞著鐵器特有的腥味,微微的仰起頭朝前方看去。
在他的眼前,一座由無數利刃組成的山峰出現在他的眼前,數以百具四分五裂的枯骨屍體散落在山峰之下,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就在二人四下打量之際,那位穿著綠袍笑容可掬的鬼判官忽然出現在他們身前。
“恭喜兩位法師進入了第二關。”
“我們這關的題目是,上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