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此大規模的收攝香火念力,這三位道子還真的能保持住自我嗎?
張驕忽然想起中午時不經意間的一撇,心裡暗自想到。
“但如果他們都不是人呢?那是不是就可以辦到?”
隨後的幾天裡,三位道子繼續在這北關範圍內為信民們祈福施水,隻是護在他們身邊的護衛越來越多。
張驕在旁邊遠遠的望著,差點沒有流下口水。
這三位道子在他眼中,簡直就像是一根根會行走的香火念力,散發著無窮的吸引力。
隻是可惜,這香火隻能看的見,卻摸不到。
張驕甚至懷疑,如是自己沒有得到三陽會的授籙話,怕是連這香火看都看不到吧。
因為這些香火是有主的。
嗅著空氣中越來越濃鬱的香火氣息,張驕眉間中的方天敕令越發瘋狂的跳動起來、催促起來,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將三位道子們連皮帶骨的吞了下去。
“一定很大補的吧!”
張驕像極了餓綠了眼的人一樣,偷偷的想到。
初十這天,隨著三位道子們啟程離開北關。
北關城的官道外,如同先前他們入關時一樣,無數的信民跪拜在道路兩旁。
隻是三位道子並沒有像來時一樣端坐在乘輿上和信眾們打招呼,而是躲在一頂頂轎中,由隨行的人員守衛著。
來自三陽會總壇的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官道之上,走的甚是匆忙。
黃堂主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張驕說道,“老弟,彆看了,你好好表現,說不定以後也有機會加入總壇的。”
張驕聞言笑了笑,但眼中的向往卻是任誰都能看的出來。
另一邊。
三陽會總壇的一行人在遠離了北關城後,立刻加速起來。
領頭的首領看著身後抬著的三頂轎子,悄悄的朝跟在轎子旁邊和尚傳音道,“定遠大師,三位道子可還能堅持下去?”
一直低頭撚動手中佛珠的和尚立刻抬起頭來,快步走到首領身邊說道,“秦帥令還請放心,三位道子尚可鎮壓的住,堅持到慈雲寺卻是沒有問題的。”
秦帥令立刻長舒了一口氣,緊皺的眉頭稍微舒緩了一下,然後雙手抱拳朝著旁邊的和尚感謝道,“路上這一切就麻煩靜慧大師了。”
和尚當即回禮,“小事而已,秦帥令卻是客氣了。”
他看著和尚胸有成竹的表情,暫且將心中的擔憂放了下去,隻是每當他看到後麵抬著的轎子時,心中總是有一種壓抑,好像莫名的有一種恐怖感。
“算了,左右不過是花費一些元氣,但隻要到了慈雲寺,將三位道子送回掌旗使的麾下,那自己這一趟任務也就算圓滿完成了。”
秦帥令心中這般想到。
所以,在行了數十裡地後,秦帥令突然下令,讓全體加快速度。
為此,他甚至不惜耗費元氣,為所有人都加持上了法術,以求最快趕到慈雲寺。
一行人立刻晝夜兼程趕路,終於在第二天下午時,來到了烏山鎮外不遠處的一間佛寺中。
佛寺當中。
秦帥令看著佛堂中的和尚,當即一步拜倒在地,“屬下拜見定遠大人。”
被他稱為定遠大人的和尚當即走了過來,將他扶起,滿目慈祥的說道,“秦帥令卻是辛苦了,代老衲跑了好幾趟差事。”
秦帥令連稱不敢,他和眼前的這位掌旗使定遠和尚寒暄了幾句後,立刻向他彙報道,“定遠大人,這次北關之行收獲頗豐,但三位道子卻是出了些問題。”
“由於城中信眾激增,三位道子吸納香火過多,現下已經快要壓製不住道化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定遠和尚請示道,“您看,是不是先安排這三位道子率先進入化神鼎?”
定遠和尚當即神色一正,快步走到佛堂外的三頂轎子旁邊,一一撩開簾子,往裡瞧去。
隻見轎中,三團近乎於爛肉般的身影端坐在轎中,渾身散發著濃鬱的香火之味。
無儘的怨氣凝結在這灘爛肉上,形成了肉眼可見的怨煞。
定遠和尚頓時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問道,“怎麼會這般嚴重?”
秦帥令連忙搖頭表示不知,他也不多言,安靜的等待著定遠和尚下達指令。
定遠和尚在轎旁走了兩步,搖著光頭說道,“化神鼎卻是不能打開,十二位道子尚未齊聚,率先開鼎的話,卻是對不上時間,恐要誤了會中三陽大祭,到時三位天尊責怪下來,你我都擔待不起。”
秦帥令當即打了個寒顫,他下意識的問道,“那這可如何是好啊?”
定遠和尚低頌了一聲佛號,想了一會兒後,忽然朝著秦帥令說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將這三位道子鎮壓起來,另外也要請秦帥令再辛苦一遭,儘快將其餘的道子接回來,讓他們一同入鼎。”
“屬下遵令。”
秦帥令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外麵走去。
在他身後,定遠和尚看著轎中的三灘爛肉,立刻喊過門外的和尚,讓他準備起法器。
半個多時辰後,天色已經漸黑。
宏偉的佛堂中,在佛祖慈悲目光的注視下。
三位道子被擺在佛像的麵前,三口寫滿金剛經的銅鐘立刻將他們罩在鐘下,三個和尚手持鐘槌,站在鐘旁。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陣陣的誦經聲中,連綿不斷的鐘聲遠遠的傳了出去。
寒風呼嘯,一張蒼白的臉龐忽然出現在慈雲寺外。
他飄飄然的穿過寺中的牆壁,隔著窗戶,死死的盯著佛堂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