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鴻飛望著已經快要被油汙般的五色光華浸透的木叟,立刻大步趕了過來。
一把捧住這十來個小木人,不敢置信的說道,“木老哥,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小木人們頓時苦著臉說道,“唉!!!先不說這個了,反正老哥我這次算是徹底栽了,具體過程我隨後在向你說,你先看我還有得救沒?”
說完,十來隻惟妙惟肖的小木人齊齊的望向梅鴻飛,眼中充滿了期待。
梅鴻飛聞言也不再多問,他抓起一隻小木人,一陣端詳後,肯定的說道,“老哥你放心好了,問題不大,還有得救。”
木叟聽聞他這般說後,頓時樂開了花,木質的頭頂上是真的長出了一朵朵小紅花。
這邊,梅鴻飛在安撫完木叟後,立刻走進竹樓第二層,取了一隻白玉般的瓷碗端在手裡,快速來到木叟身前。
十來個小木人立刻端端正正的站在他麵前,一動也不動。
梅鴻飛當即左手端碗,中指和無名指內屈緊扣掌心,拇指、食指、小指豎立成三鼎足形狀端著碗。
右手則拇指扣住無名指和小指,伸出食指和中指成似直非直似彎未彎之劍指狀,然後邊念咒邊劃諱。
他三指上端著的瓷碗立刻滴溜溜地轉動起來。
原本空無一物的碗中如同多了一口噴泉一樣,不停的往外冒著清亮透明的泉水。但這泉水卻奇異的隻在碗中湧動,水麵與碗沿持平,竟沒有往外露出一滴。
嘩嘩嘩的流水聲中。
梅鴻飛三指倒扣瓷碗,將其置放在木叟頭頂之上,口中念道,“伏以清淨之水,日月花開,身藏北鬥,內降三台神水,一灑厭穢速開。”
碗中的清泉頓時如同源源不斷的暴雨一樣灑下,從木叟的頭頂澆落下來,一直流遍全身。
十多個木人身上的汙濁之色,立刻在這泉水的衝刷之下開始消散開來。
每當有一滴混雜著汙濁之色的水珠從他身上落下來後,木叟就會痛快的大吼一聲,“舒坦。”
就這樣,再衝了有大半個時辰,直到梅鴻飛都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木叟身上最後一片頑固的汙漬終於被泉水衝了下來。
十多個小木人興奮地在桌子上翻起跟頭,口中不斷地喊著,“啊!!!舒坦。”
低喊聲中,就見這十多個小木人朝著梅鴻飛以及張驕行了個禮,情真意切地說道,“這次能逃出生天,多靠兩位地幫助了,還請受老叟一拜。”
張驕站在那兒,心安理得地受了他的謝拜,然後大煞風景的說道,“木叟客氣了,隻要沒忘記體己之事就行。”
木叟聞言立刻怔了下,他瞅著張驕一臉平靜的表情,終是沒在自己梅老弟麵前丟份,甕聲甕氣的說道,“放心,老叟從不食言。”
說完,他便又向梅鴻飛道謝起來。
但梅鴻飛立刻製止了他的舉動,反而臉帶憂色的說道,“梅老哥,你先莫要謝我,老弟我本事有限,卻是無法幫你徹底根治這香火之毒。”
木叟聞言楞了一下,他看了看梅鴻飛麵帶憂色的表情,又低頭看了下自己。
隻見剛剛被清洗乾淨的木質紋路裡,一輪熾白的日輪在他身體上隱隱放光,絲絲汙濁的五色光華就從熾白的日輪裡隱隱泄露出來。
“這天殺的蘭人英,他怎麼能控製的了這香火願力。明明三位天尊都已經被這香火願力給反噬了,他怎麼還能保持自我意誌?”
木叟驚疑不定的說道。
但卻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旁邊的梅鴻飛看著他,有些愧疚的說道,“要不老哥兒留在我這兒,這樣我也能隨時幫上忙。”
木叟搖了搖頭,略帶無奈的說道。
“老弟的心意我領了,但這也是治標不治本,隻要這白陽符籙不除,我終究是逃不出三陽會的掌控的。更何況我若是長久待在這兒,終是會給你引禍上門的。蘭人英此人野心極大,他是絕不可能放過我的。畢竟現在會中法主也隻剩下我們幾人,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情,他也是會向我們出手的。”
木叟一邊搖著頭,一邊朝著梅鴻飛說道,“不說這掃興的話了,老弟,你先借我株株梅花用用。”
梅鴻飛立刻答道,“老哥請隨意,隻要不動我那株灑金枝就行。”
木叟當即抱了抱拳,十來個小木人立刻彙作一團,徑直融入身下的竹樓中裡。
竹樓裡頓時隻剩下張驕和梅鴻飛二人。
兩人對視一眼,微微示意後,卻是沒有多做交涉。
張驕能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甚是不喜自己,甚至可以說是厭惡。要不是看到木叟的份上,他怕不是要直接關門趕人了。
在察覺到這一點後,張驕自是不願意去用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兩人就這樣直接當對方是空氣了。
雙方閒坐了好一會兒後。
竹樓門口處,一個正常人大小的木人走了進來,他就像是剛才那些小木人放大了幾十倍後的樣子。
木叟剛一走進來,就熱情的和梅鴻飛寒暄了好一會兒。
直到太陽快要落山之際,他才起身告辭。
“梅老弟,這次多謝你了,大恩不言謝,老哥我都記在心裡了。他日若有機會,我們哥兩再把酒言歡,今日就暫且告辭了。”
“這個小玩意兒就給小泥鰍拿去玩吧。等他長大了,就叫他去我那兒轉轉。”
木叟說著,便丟了一塊巴掌大的木牌過來。
梅鴻飛接住木叟丟過來的木牌,正待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見木叟已經邁出了竹樓。
他猶豫了一會兒後,無奈的歎了口氣,衝著樓外高喊道,“木老哥,萬事皆小心啊!我那兩壇百花釀可是要足年的了。”
木叟當即回過身超他揮了揮手,大聲說道,“那敢情好,他日我定上門討上一碗。哈哈。”
大笑聲中,張驕、木叟已經快步離開了這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
荒草雜生的山路上。
木叟站在張驕對麵,遞過一張和送給小泥鰍差不多的木牌。
他認真的說道,“今日多謝小友的救命之恩了,你按照上麵所繪的紋路,就能找到老夫奉上的體己了。”
說完,他便朝張驕雙手一抱拳,頗顯瀟灑的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那有緣我們再見。”
說完,木叟就要轉身走去。
張驕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眼角忽然往上一挑,突然向他傳音過去。
木叟聞言立刻轉過身。
他神情中充滿了驚訝、驚喜以及不敢置信,口中更是結結巴巴的說道。
“這這這怎麼可能?你這話可當真?”
張驕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