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薑紋是袁華入行以來遇到拍戲最慢的導演,又是導演又是主角,每拍一條都要去看回放。
好不容易折騰好,第二天心血來潮又要重拍。
這還算好的,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是他喜歡臨時改台詞,為了這事周潤法沒少和他吵架。
香江藝人口音重,為了把台詞說好,周潤法請了幾個漢語老師,每天練習普通話,早早的把台詞背完。
結果一到現場,薑紋拍著拍著要改台詞,周潤法差點罵娘。
“來個人,把酒瓶子上的商標撕了。”
“法哥,老葛,咱們對對詞。”
“師爺高,縣長硬,黃老爺又高又硬……”
“差不多了,各部門準備,action!”
一場黃世郎請縣長和師爺吃飯戲份,前後八分鐘,這是薑紋拍的第三十二遍。
“還是不行,沒那感覺,重拍!”
“導演,膠片不夠了。”
“不夠就換!”
周圍的人已經習慣薑紋做事方法,默默打電話讓人送膠片過來。
這些天浪費的膠片近十萬尺,都夠彆的導演拍一部小成本電影了。
薑紋坐在椅子上抽煙,心情鬱悶著呢,見袁華笑眯眯的很不爽。
“你小子笑什麼?”
“我笑了嗎?”袁華收起笑意,臉色麻木地說道。
他想起前世關於薑紋的一個故事,拍陽光燦爛的日子時候,投資人第一次來探班開大奔,第二次來騎摩托。
原因就是薑紋愛浪費膠片,老是不拍完,投資商都快破產了。
“嗬嗬。”薑紋都被他逗笑了“你還有幾場戲沒拍,等久了吧?”
如果不是他磨嘰,袁華應該在半個月前就殺青了,好在年輕人懂事,一直沒走,每天都來片場報到。
這種人能處,以後有機會,他還會用。
“還行吧,暫時沒什麼事了。”
原華夏唯一的事就是佟大圍結婚,結果那天有戲,沒去成。
“那就好,等這場戲拍完了,後麵就拍你的。”
大哥,等你拍完,我骨灰都涼了,眼珠子一轉,袁華道“導演,關於這場戲我有個想法。”
“說說。”
為了這場戲薑紋頭發都快掉光了,死活沒哪個感覺,開始周潤法和葛憂還給他出謀劃策,被否多次後,兩人也不說話了。
“餐桌周圍布置滑軌,每人兩個機位懟臉,一共六台攝像機三百六十度旋轉拍,這樣既滿足了氣氛,又能……”
“好!”不等袁華說話,薑紋一拍桌子站起來,煙都顧不得抽,大喊道“攝像組過來!”
“你小子真是我的福星,不當導演可惜了。”
薑紋激動,袁華提出布置滑軌,六台機器環繞拍的時候,他就知道後麵是什麼,這才是他要的感覺。
按照常規的拍攝手法,通常是一個人說完話,鏡頭隨即切換到下一個說話的人。
他們之前也是這樣拍的,但他總感覺不太行,鏡頭一切,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氛圍消失了,多了幾分割裂感。
六台機器環繞著拍則不會出現這個問題,反而因為機位多,連貫性和空間感更強。
“不愧是薑紋,一點就通。”袁華點燃一根煙,眯著眼睛望著忙碌的攝像組和指手畫腳的薑紋。
半小時後,布置好場地,薑紋一拍口袋想抽根煙,發現自己的煙不見了。
他記得自己隨手放在桌上的,當時還和袁華說話來著。
“誰特麼把我煙順了?打火機你到是給我留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