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禦賜之物裡做手腳……她當真有這個能力?
“祝選侍已被帶去坤寧宮了,美人這便移步吧,皇上和娘娘都等著呢。”司棋身姿挺直,對她微一低頭。
“皇上也在?”沈如煙驚訝。
“涉及後宮,皇上自是關心的。”
“勞煩姑姑稍等,我這便來。”沈如煙客氣地說了句,然後轉身進了裡殿。
“主子要畫什麼妝容?”沉香急匆匆打開妝匣。
“不必畫。”沈如煙拿出麵紗戴上。
眼下趙玉樓該是不想見到她這張臉的,還是遮起來的好。
見她這麼快就出來,還帶了麵紗,司棋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她什麼都沒說,徑直同沈如煙往坤寧宮去了。
這廂祝選侍已經被帶到了,沈如煙一進殿便看見了上首那抹紫色身影。
他好像很愛穿紫色衣裳。
“臣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平身。”時隔一個多月,再次聽見這道低沉磁性的聲線,沈如煙眼裡閃過一絲恍惚,隨即恭敬起身。
皇後見她戴著麵紗,微微皺眉道“怎得戴了麵紗,莫不是又染上了?”她說著,淩厲的眼神已經放在下首跪著的祝選侍身上。
她氣勢太強,祝選侍額角已經有冷汗微微滲出。
沈如煙忙道“勞娘娘關懷,臣妾隻是身子偶感不適,恐過了病氣給皇上和娘娘,便戴了麵紗,望皇上娘娘恕罪。”
聽到是這個原因,皇後眉頭鬆開“無妨,你的身子要緊。”接著,她便看向祝選侍,“你中毒之事業已查明,是祝選侍許以重金,買通了隨侍太監,在皇上下旨將香粉賜給你時,蓄意下了毒,又買通了齊太醫,如今涉及之人都在這裡了,祝選侍,你可還有話說?”
沈如煙了然,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想到儲秀宮換房間時,祝選侍那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她一點也不奇怪她能買通人了。
祝選侍咬著牙,卻並未開口。
她邊上的小太監早已經抖的不成樣子了,此時見皇後終於開口,忙不迭磕頭告罪“皇上饒命,皇後娘娘饒命啊,奴才隻是一時糊塗,收了祝選侍的銀子,祝選侍隻說要給沈美人一個教訓,奴才當真不知道那是毒藥啊——”
也許他當真是冤枉的,隻是敢往禦賜之物裡加東西,那純屬是活膩歪了,他這條命也到頭了。
齊太醫比他冷靜些,雖然滿麵慘白,卻並未開口求饒,他到底是在深宮待了多年的人了,看得比小太監更深些。
蓄意謀害這種事在後宮實在不算罕見,若沒攤到明麵上來還好,大家相安無事也就罷了,可一旦被扯出來,腦袋大抵保不住,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隻要能保住妻兒就知足了。
齊太醫想的很清楚,所以在皇後問到時,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祝選侍得知微臣負責沈美人的身子調理,便主動找了微臣,直言不需微臣做什麼,隻要在為沈美人看診時拖上一拖,叫她的傷好得不要太快,足以失寵便可,微臣一時見利心起……便犯了錯,皇上、娘娘明鑒,微臣知錯了。”
他到底是人精,話裡話外為自己留足了後路,隻說拖些時間,沒有扯到下毒上來,這樣性質便輕得多了。
如果有能活命的機會,誰想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