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煙見狀,不好意思道“不瞞姐姐,我是擔心準備的壽禮唐突,惹得太後娘娘不喜。”
她說得隱晦,虞嬪卻明白過來,當下笑了笑“原是如此,去年我教了慈寧宮嬤嬤一套按摩手法,今年便打算著做些養容藥膏做壽禮,旁人……我實在記不得了,不過安妹妹卻還有印象,她手抄了禪宗七經獻給太後,隔壁永安宮的禧嬪和周美人,一個送了一盤自己做的‘福壽全’,一個更實在,直接獻了一舞。”
沈如煙聽懂了,名貴的禮物留給高位妃嬪,位份較低的自己動手,免了壽禮不夠貴重的尷尬和誤解,又能表表孝心。
“多謝姐姐,我明白了。”虞嬪簡直比及時雨還及時雨啊。
虞嬪一笑,兩人聊了一會兒,虞嬪便回去了,沈如煙也琢磨起了給太後的壽禮。
自己動手的話……佛經人家抄過了,至於舞,她是不大樂意在旁人麵前跳的,而旁的,她一時竟有些不知該選什麼。
沉香轉了轉眼睛“不如主子彈首曲子?”
沉雪道“主子女紅也不錯,不如繡個什麼東西?”
沈如煙眼前一亮“繡萬壽菊吧。”
寓意好又心意十足,也不算太出彩,不會壓了旁人風頭。
有了想法,沉香便下去準備針線錦緞了。
沈如煙走到書案前,準備先畫下要繡的樣式,隻有菊花太過單調,得有些陪襯,然後再題一首賀壽詩。
想罷,她凝眉片刻,才開始下筆。
今日她實在困乏,待畫成後,腰腿便又酸軟不已,便叫沉香放下針線,她明日再開始繡。
晚間趙玉樓沒翻牌子,卻自發來了長春宮,此後一連五日,沈如煙獨占鼇頭,而趙玉樓……主動的可怕。
沈如煙頗有些招架不住。
所幸朝中突如其來的爭端叫趙玉樓忙了起來,她也鬆了一口氣。
——眼見著皇後勸不住趙玉樓,陸鬆雲撐不住,終於收拾包袱,去青州赴任了。
隻能說他看的透透的,若當日他將消息傳給了太傅,那彆說去青州,隻怕他能不能豎著出京城都是個問題。
而唯一有望勸阻的皇後敗了,他觀望數日,終於也認命了。
而隨著陸鬆雲離開,青州加重賦稅的事也傳了開來,太傅攜大半朝臣跪求趙玉樓收回成命,卻勸阻未果,而另一半果斷跟著趙玉樓,同太傅爭辯對噴起來。
看破趙玉樓此舉目的的人不在少數,所以除了保皇黨與太傅黨外,支持儘快除掉河臨王的自發站了趙玉樓,體恤百姓的則站了太傅。
朝堂吵吵嚷嚷幾日,太傅激烈反對,內閣也同趙玉樓僵持了許久,最終卻敵不過聖意,政令到底是下達了。
至此,青州之事已成定局。
聽說太傅已經開始頻繁往兵部走動了。
其實叫沈如煙看來,太傅位高權重有野心不假,卻也算得良心了,往日所推政令皆為國為民,當初奏請叫陸鬆雲入朝是為利民,如今跪求趙玉樓收回成命也是為民。
放不下萬人之上的權柄,又舍不掉社稷百姓。
野心勃勃又憂國憂民。
真是矛盾的一個人。
至於漩渦中心的河臨王……自求多福吧。
趙玉樓既有此舉,便是已準備充足,加重賦稅他阻止不了,青州之亂他阻止不了,而造不造反……也就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