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樓走後,她也睡不著了,索性緩緩坐起身。
外頭的嬤嬤聽到動靜,輕聲問可要她伺候,沈如煙低頭看了眼自己慘兮兮的模樣,應了一聲。
外頭很快進來一位麵容慈和的嬤嬤,屈膝行禮“奴婢見過婕妤。”
“嬤嬤不必多禮。”對禦前的人,她回回都是帶了十分謹慎客氣的。
這嬤嬤姓胡,是趙玉樓特地撥來伺候她的,畢竟西側殿的下人們得有一段時間起不了床。
胡嬤嬤手腳輕柔又利索地伺候她穿衣洗漱,又用了早膳。
沈如煙身子也有些發虛,索性靠在床上,向胡嬤嬤打聽了起來“嬤嬤可知我殿裡的人現下如何了?”
胡嬤嬤答道“回婕妤的話,當日長春宮失火,西側殿的人卻玩忽職守,因皇上心善又顧念著您,並未打殺他們,隻一人挨了五十板子,因著西側殿燒毀,如今在暴室後頭養傷呢。”
趙玉樓沒有下殺令,下頭人顧忌著沈如煙,打板子也不敢拿下死手,所以縱然傷的重些,到底性命是無憂的。
隻是……
“為何在暴室後頭?”
胡嬤嬤微一頓,委婉道“您遭此大難,更傷了玉體,雖留了他們一條命,卻不能不警示一番。”
沈如煙明白了,這就有些殺雞儆猴的意思了。
知道同胡嬤嬤說這些沒用,還是要等趙玉樓下朝回來求個恩典,放她們出來才是,尤其沉雪也被燒傷了,更要好生養著,暴室哪是養傷的地方。
“可否勞煩嬤嬤幫忙給季太醫帶個話,給他們送些藥膏和藥材過去?”一群獲罪之人,縱然趙玉樓沒下旨怎麼樣,可宮裡的拜高踩低她也是見識過的,想也知道不會好好診治。
“婕妤客氣,奴婢這便去告知季太醫。”
“多謝嬤嬤。”
胡嬤嬤笑著點頭,便下去了。
不過片刻,她就又進來了,沈如煙驚訝“這麼快?”
“季太醫就在偏殿守著,自是不需費多少功夫的。”
見沈如煙驚訝,胡嬤嬤笑回道“自您昏迷起,季太醫和張院正便被皇上留在了偏殿,唯恐您身子不適,不能及時診治,不過方才德公公得知此事,叫奴婢給您回一聲,季太醫是負責您的,不能隨意擅離職守,他已叫人去太醫院請旁的太醫為西側殿的人診治了。”
沈如煙眼眸微睜,愣了愣。
見狀,胡嬤嬤又溫聲開口“您昏迷這兩日,皇上除了上朝,其餘的時間都守在您身邊,連批折子都是坐在這裡批的,人更是日夜難寐,隻瞧著便憔悴得厲害呢,說來奴婢跟著皇上也有些年頭了,卻從未見皇上這樣關心在意過一個人。”
“……關心在意?”
“可不是?”胡嬤嬤一笑,“便是昔日盛寵加身的麗妃和皇上恩師之女的玥貴妃,也從未得皇上如此相待,說來還是婕妤有福氣,如今滿宮裡不知多少羨慕您的人呢!”
沈如煙眼中微光劃過,卻很快垂了眸,不知到底是何情緒。
“我受傷……外頭可有何風言風語?”
趙玉樓為救她進火場,更受了傷,外頭能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