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樓啞然,眼裡閃過一絲慌亂“想來他也是惦念著你的,臨走時特意托小德子給你帶了這點心。”
“他方才就在前殿禦書房?”
“……是。”
沈如煙的眼淚忽地就掉了下來,接著一發不可收拾。
趙玉樓忙攬著她給她擦眼淚,就聽懷裡的人一聲哽咽“我身子好了……我比誰都好!”
“你是忘了你前些日子有多倒黴了?”趙玉樓一皺眉,“風寒愈重,又遇上大火,緊接著又是燒傷,不好生將養著你還想做什麼?”
“我想見哥哥……”一想到哥哥方才就在離自己不遠處,而自己卻毫無所覺的錯過,沈如煙就又悔又氣又委屈。
迎著她霧蒙蒙又瞪視的眼睛,趙玉樓一愣。
“……那朕叫他回來見你?”他細襯著,心道外臣進後殿雖有些不合規矩,不過又能怎樣呢?
沈如煙心下一動,接著又喪氣道“算了。”哥哥定是鉚足了精神要大施拳腳的,因為自己叫他回來,他怕是不會高興。
見沈如煙懨懨的拒絕,也不像往常一樣抱住他,反倒很是失落的模樣,趙玉樓罕見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很想他?”
沈如煙落寞道“一同生活了十七年的至親,久不相見,自是想念的。”
趙玉樓頓了一下,語氣難得有些抱歉“朕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便以為你也一樣。”
沈如煙愣了愣,忽地想到他生母早逝,同太後關係也不好,皇家又是出了名的薄情,便是做了十年夫妻的皇後,也相看兩相厭。
他怕是從未體會過至親相待的溫暖。
高處不勝寒,帝王孤家寡人,曆來如此。
趙玉樓正擰著眉頭,腰間卻忽地環上一雙手,緊緊抱著他,接著唇角就被親了一下,輕如羽毛劃過,卻驀地動人心弦。
沈如煙笑了一下“我也是皇上的親人啊,更是要相伴餘生的、最親密的人。”
趙玉樓唇角不自覺輕揚了起來“那是自然,不過時時相伴,便無需想念了。”
沈如煙眉眼彎彎。
“這點心隻江寧有?”趙玉樓拿起一塊嘗了嘗。
“店老板一家世代居於江寧,隻守著這一家鋪子,即便點心好吃供不應求,也沒有開過分號呢。”說到這裡,沈如煙聲音輕了些,“我自小便最愛這家點心,小時候,哥哥常會天不亮就早起排隊給我買,待長大辦差,沒那麼多時間了,他也總記得叫隨從買給我吃。”
她低頭看了看手裡熱氣早已不在,還有些變形的點心,心下有些酸澀。
趙玉樓輕撫著她的背,默默不語。
兩人聊了一會兒,沈如煙便又接著做起了衣裳。
趙玉樓說不讓她出門就不讓她出門,堅定得很,她想了想自己眼下不算大好的身子,也沒鬨騰,隻在無聊時候在後殿轉轉,不出去。
也是因著如此,在她去看沉香時,才發現了不對。
沉香不願離開靜養,可在乾清宮卻也不好整日閒著,沈如煙便叫她空了清點清點先前西側殿存留的東西,沉香每日隻來她這裡一個時辰。
可當她去找沉香時,卻發現她在洗衣裳。
沈如煙看著盆裡明顯不是沉香自己的衣裳,皺了皺眉“這是誰的衣裳?”
沉香抬頭一見她,有些慌亂的起身“主子……”
沈如煙拉過她的手一瞧,三月裡的天雖已日漸回暖,卻還帶著些寒氣,水也冰涼冰涼的,凍得手都紅腫許多。
沉香結結巴巴道“奴婢閒著也是閒著,便幫些小忙……”
沈如煙瞪她一眼,麵上帶氣,不過明顯不是對著沉香“誰叫你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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