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也如今夜一樣,眼底冷漠絕情,好像永遠不會為任何人或事而動搖。
正如他對謝長風。
今夜月色極好,繁星點點,隻是人卻失意十分,平白辜負了如此美景。
沈如煙是真的痛恨自己心不由己,路有千萬條,她卻獨獨選了最難走的那一條,今夜之後,隻怕更要艱難許多了。
可身心不一的人,她不想要。
到底是他給的太多,叫她忘了本分,也滋生了貪念。
所以報應便來了。
她抱膝坐在台上,哭的好不傷心,啜泣聲也良久不歇。
劉安正守在下頭,便見趙玉樓大步下來,他一偏頭,就被他周身陰鬱怒氣嚇得滯了一瞬。
而在趙玉樓從樓梯的陰影處出來,露出那張俊美卻陰沉至極的麵容時,他心裡頓時升起了最高程度的警惕與小心。
伺候這位將近二十年,他極少在他身上見過這樣外放而噴薄的怒氣,顯然是被氣狠了。
“皇上。”他小心的走上前,看了眼他空無一人的身後,猶豫了好一番,不知道該不該問。
趙玉樓微微偏頭,似是聽到了什麼一樣,臉色瞬間更冰寒了幾分,他垂於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徑直泛白,額角青筋也不受控製般跳動著。
可叫劉安看來,他麵色中怒氣極重不錯,可好像還帶著點……什麼?
心疼?還是後悔?
看不太清。
帝王之怒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此時所有人都深深埋下頭,噤若寒蟬。
趙玉樓也不知什麼原因,站在原地,身子極為僵硬,連呼吸聲都更重了幾分。
直到片刻後,劉安才終於聽到了頭頂傳來的嗓音極沉又含著些沙啞的聲音“帶她回去。”
“奴才遵旨。”他忙低頭應下,轉身正要吩咐沉雪幾人,卻隻見到她們消失在樓梯處的身影。
他頓了一下,便又站在了趙玉樓身後。
而趙玉樓也不知什麼原因,還是站在原地沒動,又過了好一會兒,劉安才察覺到眼前有些僵硬的身影動了動,大步走了。
而此時的沈如煙正被沉雪幾人小心的扶起來。
“主子……”看著她哭的通紅的雙眼,沉雪也瞬間心疼的紅了眼。
沈如煙終於止了哭聲,可眼淚卻不受控製般直直往下掉,停也停不住。
“主子,您怎麼了?”沉雪有些心焦,小心的問她,“您和皇上……”
“沒事。”聽到趙玉樓,沈如煙終於回過神。
她擦了擦眼淚,覺得自己腿還有些發軟,便搭上了沉雪的手“我們回吧。”
沉雪見狀也不敢問了,同元棗幾人扶著她一起下去。
沈如煙緩緩下著樓梯,眼神也漸漸清明起來。
她有些自嘲,若方才她有這樣的清醒,也不會頭腦發熱一樣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能得帝王恩澤便已是莫大福氣,她如此卻是不知好歹了。
趙玉樓那樣心高氣傲的人,又怎麼會忍下這樣的氣。
自己的恩寵……也到頭了。
罷了,她也算求仁得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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