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一落,賢妃等人的眼神瞬間向容婕妤射去,其中隱含的警告不言而喻。
容婕妤這個位份,是沒資格全權操辦年宴的,若皇後真放手,那這個接盤的倒黴鬼……
她們眼神瞬間更淩厲了幾分。
容婕妤眼角一抽,險些沒維持住自己高傲不可侵犯的臉色,她默了一瞬,才回道“嬪妾不敢。”
賢妃鬆了臉色,嗔道“毓嬪說的什麼話,容婕妤可不是那等越俎代庖的人,咱們也沒那個意思,皇後娘娘素來身強體健又能力卓越,咱們說是分憂,也不過添亂罷了!”
“正是呢,不知安的什麼心!”柔妃斜了沈如煙一眼。
“毓嬪娘娘也隻是好心罷了,皇後娘娘千萬莫要怪罪,她定然沒有犯上奪權的心思,咱們恪守宮規,自是追隨皇後娘娘身後的。”說這話的人聲音柔中帶細,聽著很是溫柔。
沈如煙轉頭看向她——那個叫程才人的。
五官小巧,素麵淡拂,全身上下首飾極少很是素淨,卻莫名不顯寡淡,一雙盈盈雙眸看過來時極為楚楚可人,一襲白色錦袍襯得那身嬌弱無依的氣質更加明顯。
是個會裝的,不過顯然段位不夠高。
趙玉樓的後宮倒正缺這一款呢。
皇後又咳了一聲,回道“本宮自知道毓嬪是好意關心。”
程才人柔柔笑了笑,也不說話了。
“裝模作樣!”瑞昭儀涼涼看了程才人一眼。
程才人一點沒生氣,反而依然笑的溫柔“昭儀說是,那便是罷。”
她沒氣著,卻給瑞昭儀噎著了,她盯了程才人半晌,忽地笑道“昨日經過金華宮,見那邊還修繕著,據聞從前是要給毓嬪娘娘的,不過……”她掩唇笑了聲,“程才人近日很是受寵呢,想必皇上是要賞賜與你了吧。”
聞言,程才人眼中閃過一絲微光,繼而又柔柔開口“這到底是要看皇上的意思的。”
“皇上那樣寵你,不賜你還能賜誰呢。”瑞昭儀嘴上這樣說著,眼裡卻帶著明晃晃的諷刺。
真是個沒腦子的。
金華宮那樣鄭重修葺,莫說超過沈如煙那樣的恩寵,至少也要來個平分秋色嬪位以上怕是才有機會,這個蠢貨還真敢信。
叫你搬進去做什麼,住側殿麼?
程才人看明白她眼底神色,臉色變了一瞬,卻瞬間恢複如初“皇上願意寵嬪妾,是嬪妾的福氣,這福氣自也不是旁人能求來的。”
她這話也是直直往瑞昭儀心上紮了。
沈如煙的牌子不翻能理解,可這瑞昭儀的牌子還新的詭異,那就是更大的笑話了。
這些日子她可沒少被人背地裡笑。
不過變了臉色的不止瑞昭儀,還有一樣無寵沒“福氣”的玥貴妃。
見氣氛瞬間冷凝起來,皇後趕在她們之前開口了“今兒都累了,早點回去歇著吧。”
沈如煙也慶幸她截住了話頭,不然隻怕又是一番撕扯。
她隨眾人行禮告退,心下卻有些奇怪。
皇後不是將門之後麼,平常習武也很是勤快,怎得比賢妃還弱不禁風的樣子,這都病了好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