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神色不對,沉香也不敢多話,隻扶著她慢慢走。
隻是剛走過拐角,就見到一個身姿挺直,負手而立的背影,悠悠而寂寥,此時正靜立於湖邊,不知在想什麼。
兩人都嚇了一跳,隻是稍頓之後,沈如煙身子便僵住了。
安昭儀的話她聽懂了,卻難得心煩意亂,便想來湖邊換換心情,她沒想過走遠,也沒想過要遇見誰,隻是今夜實在是巧。
前方的人聽見她們腳步聲停了,似是有些不悅,轉頭的瞬間,眉眼還帶著戾氣與怒意。
隻是這些情緒在看見沈如煙的瞬間,倏忽間消失不見。
“臣妾參見皇上。”沈如煙恭敬行禮。
“免禮。”幾乎是她話音剛落的瞬間,他就開了口。
沈如煙低著頭,餘光中見他越來越近,交疊於腹前的雙手攥了緊了些。
少頃,兩人相對而立,離得極近,卻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沉香見狀,識趣的走遠了些。
“還沒睡?”趙玉樓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此時的他全然沒了白日裡的霸道獨斷,連摻雜著晚風的聲音都柔和了不少。
他低頭看著她,目光直白而灼熱。
沈如煙輕聲道“剛打算回去睡。”
“為何不抬頭看朕?”
“直窺聖顏,於禮不合。”
“若朕叫你逾禮呢?”
“臣妾不敢。”
趙玉樓眸光更深了些“一月零九天,你見朕七次,從未將目光投於朕身上。”
這話跳躍度頗大,沈如煙愣了一瞬。
她雖然低著頭,可頭頂上熾烈的目光卻實在叫人忽視不能,平白叫她心裡更亂了幾分。
安昭儀的話對,也不對。
她與趙玉樓之間的隔閡並非什麼珍不珍惜,而是最根本的、無上的統治者與被統治者之間不可調和的階級問題,他們想法迥異,所見所做截然不同,而這並非朝夕相處就能化解消磨。
即便強行和好,可她心意難平,他依舊如常,在漫長的歲月驗證下,也終究不過怨偶。
還不如當斷則斷,至少留下的,還是尚未消磨殆儘的情意與最美好的記憶。
想罷,她強行將心上的顫動壓下,屈膝行禮“不敢擾皇上興致,臣妾告退。”
她剛一轉身,手腕上便多了一直箍的極緊的手。
片刻後,趙玉樓稍顯沙啞的聲音傳入她耳中“本想去找你,隻是太晚了,不想你還沒睡,倒是正好……”
正好什麼?
沈如煙呼吸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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