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看似沉穩一個人,打起架來格外激進,丹楓沒一會更加認真了,雲吟術法與岩脊的碰撞,他的長槍與鐘離的貫虹交鋒下來誰也不讓誰。
隻不過或許真的是丹楓長槍不夠結實,第三次交鋒開裂。
丹楓好似已經習慣一樣,絲滑的退後然後投出長槍,又掏出一模一樣的長槍。
鐘離啊?
饒是鐘離見多識廣也被這乾沉默了。
接下來的交鋒長槍沒幾次壞,鐘離也愈發沉默,但丹楓絲毫不在意,“沒事,我一口氣定了三十把。”
鐘離?
啊?
多少把?
眠月想摸下巴,發現被捆了摸不了,無聊的想打滾,想起他被岩石圍住了。
眠月……無話可說。
不過看丹楓的長槍,怎麼總感覺……
眠月低下頭仔細回想起來。
他總感覺自己記憶被動過手腳。
而且沒有痕跡,如果不是丹楓出現他可能真的以為隻是又沉睡了。
他在體內仔細檢查,終於發現了四股熟悉但沒印象的力量。
總不可能有人在他睡覺時白送他的?
眠月閉上眼,嘗試解開這些力量。
但是莫名的,一嘗試解開這些力量他就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
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
太憋屈了。
想陰暗爬行了……
但是他真的很好奇他和丹楓怎麼認識的,丹楓看他的眼神雖然一樣平靜冷淡,但他總感覺裡麵帶了點溫存。
如果,他說如果。
他忘了與丹楓相處的記憶,那他還是丹楓認識的眠月嗎?
回憶不起來,熟悉但陌生,那丹楓可以用什麼緬懷屬於丹楓記憶裡的眠月?
或者,曾經的朋友們,用什麼回想他?
是不是他們記憶裡的眠月送給他們東西,現在成了他們懷念記憶裡眠月的唯一方式。
那麼,是不是就有不同的“眠月”認識了不同的人,有了不一樣的性格,不一樣的生活……
眠月觸碰到如同深淵的那股力量時,裡麵的力量不似其他三股力量沒點動靜,反而緩緩纏繞住他。
他聽到了……祂的呢喃……
但是聽不懂……
祂領著他,前往了更深的深淵。
他看到了許許多多的他,和不同的人相處,和不同的人玩鬨。
他看到了,一個似乎是長大後的他抱起一個有龍角的孩子,“淮亭,說了多少次彆啃我羽毛,給你做了玩具不玩非要咬我羽毛……”
淮亭……好熟悉的名字……
深淵的最後,是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什麼也看不到。
眠月好像悟了。
他緩緩的坐下。
那股領著他來這裡的力量已經消失了。
祂沒有看向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主動的行為。
但是為什麼他體內……
–
眠月在這裡沉默了很久,他摸索到了一些記憶……
“以普遍理性而論,確實是突然陷入昏迷的。”
“那為什麼不醒?”
“都讓讓,本仙看看……”
“你們彆擠……”
眠月睜開眼看到擠滿了的頭。
人頭鶴頭鹿頭……
欸?
“醒了。”留雲真君鬆了一口氣,揮揮手,“都散開都散開,彆把孩子悶死了。”
眠月?你們知道啊?
“咳。”其他人,鶴,鹿散開了。
眠月爬起來,看了一眼,目光定在丹楓身上,猶豫了一下,“……龍尊大人?”
丹楓愣在了原地,“……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一點……”
眠月在裡麵忍著侵蝕找到了一些記憶。
景元……應星哥……鏡流姐……白珩……
龍尊大人和將軍大人……
還有小淮亭。
在他記憶最深處。
丹楓沒說話,看著眠月。
“但是很遺憾,他似乎要回去了。”
鐘離搖搖頭,“天理來過了,本來祂想馬上驅趕丹楓閣下,但是我們與祂打了一架,爭取了一點時間。”
“可是……我才剛想起您……”
眠月急忙去抓住丹楓,丹楓輕輕把他的手拿下來,“如果你還會回那裡,我們還會再見的。”
留雲真君抱住了眠月,“……多謝你們之前照顧這孩子。”
丹楓揉了揉眠月的腦袋,“我們一直記著你。”
眠月閉上了眼睛,他不明白,為什麼一次次又一次要與他擦肩而過。
就像記憶最深處,那些與他擦肩而過的回憶,是他三千多年的記憶,也是不知道多少人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