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知道什麼植物有毒,什麼植物可以吃,什麼植物具備藥用效果,知道天氣變化的象征,如何應對暴雨和山洪泥石流,以及熊和野豬會在那裡出沒,毒蛇又徘徊在那處灌木叢。
他們還需要挖掘自己身體的潛能,每個人都像修煉六大秘術的修行者一樣,分辨著耳朵聽到的每一絲響動,挖掘觀察能力來尋找果實,他們行走起來像一位位刺客大師般悄無聲息,又像最靈活的猿猴般擅長攀爬跳躍。
在南方資源富裕的林地,獵人們隻用采集打獵一個上午,就足以養活整個聚落,他們的生活美好的像二十世紀的農村小孩,不用擔心吃不飽的那種。
還不需要付房貸之類的,生活壓力極小,讓所有社畜聞之落淚。
他們對抗風險的能力很強,因為天氣變化,一部分食物減少,對整個聚落的生存沒太大影響,因為他們的食物來源非常廣泛,樹根,野果,動物,魚……此時人口還沒成長到土地的極限。
但是,他們也很野蠻愚昧,有人會綁架其他聚落的女孩,有人會用暴力對待笑臉相迎的陌生人,有人會拋棄掉生病和蒼老的同族,讓他被禿鷲吃掉。有的聚落損失了一位強大獵人,就會殺死兩個嬰兒,以此來避免食物不足的問題。
這是一個不怎麼好,也不怎麼壞的時代。或者這麼說,如同人類的每個時代,都是最好的時代,也都是最壞的時代。
而蘇曉的名氣,也在各個聚落間慢慢流傳。
當不熟的人們相遇時,他們開始邊比劃邊用不同的語言談論八卦時,總會提到一位神秘而年輕的旅行者。
他總是帶著微笑,擁有神奇的通靈能力,可以和各種神祗交談,什麼語言都了解,擁有將石斧變得無比鋒利的神力,而祈求他幫助的代價是,他要在聚落中生活一會兒。
而且,他從不參與聚落之間的衝突,也不參與人與人之間的鬥爭,那怕是剛和他一起吃烤肉的夥伴,遭到了外人的襲擊,他也會袖手旁觀。
但不要攻擊旅行者。
曾經有人襲擊了旅行者,剛舉起斧頭,還未砸下,便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像魂魄被勾走了,極其可怕。
神秘,親和,友善,年輕,強大……卻冷酷。這是人們對蘇曉的評價。
有人猜測,蘇曉是在尋找自己的親人,有人猜測,蘇曉一路向南,是天神派遣的使者,要狩獵南方的邪魔。
南方的邪魔,他們的名氣比蘇曉大得多。
蘇曉來到這裡時,已經經常聽聞,有更南方的部落被南方諸多邪魔毀滅,各個聚落都在騷動不安。
也有很多聚落,像山鳥氏那樣,出於不安向北遷移。
蘇曉也問到了某些人,他們聲稱親眼見過南方的邪魔。
每當秋天結束,他們就會一路向北,焚燒叢林,殺戮獵人,把人頭作為戰利品,殺掉孩子做食物……怎麼誇張怎麼來。
他們帶著恐怖的麵具,使用矛和弓箭,進行血腥的祭祀供奉他們的神。
他們數量眾多,勝過任何豬群和狼群,他們隻用吃草就可以活,不需要打獵和捕魚,他們能馴養各種動物……
站在山頭,蘇曉眺望南方。
在更南的地方,長期的乾旱天氣迫使他們出現食物緊缺,他們不得不走入農業時代。
惡劣的天氣成了他們前進的推力,而蘇曉剛剛經過的地方,那裡的人們仍然活在資源富足的美好時光裡,文明卻停滯著沒有前進。
“邪魔……早期的農業文明,該看到了吧?”蘇曉想著。
他轉身,走下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