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算子縫隙裡奔走,外麵是冬雪與寒冰,猙獰的異鬼和各類邪物。隻有他一個人。
那種噬人的孤獨,和冰雪與冬夜一起存在,和寒風,和雪花一樣,飄揚在這處秘境的土地上。
蘇曉不由得聯想起
假如文明破滅,隻剩他一人獨活,那該如何?
他會不會像自己的投影一樣,孤獨的奔行在邪物當中,尋找著一個又一個的敵人。
得益於木偶的存在,他永遠不會力竭,會越戰越強。
即使所有認識的人都死了,他也會一直抵抗,一直抵抗,一直抵抗,直到最終的命運到來。
在那種時候,木偶不是什麼奇遇外掛,而是一個西西弗斯式的詛咒。
就算他殺到諸天破滅,戰到諸邪淪亡,他贏下了孤獨的戰爭,他算贏了嗎?
難道要在最後的時刻,他用幻術世界構建起現在的世界,看著一個個故人的真實幻象,假裝成是他們中的一員,和他們生活在一個沒有邪物的世界裡……
越想,這想法越讓蘇曉不寒而栗。
他呼了口氣,分出一部分心神到本體這邊。
羅莎莉靠在他的肩膀上警戒四周,楚小葉在和秘境居民裡的小孩子們一起玩,周安允在和幾個民兵聊天烤火,吹牛打屁。
帶回木材的人們在掩體外麵,被掩體凸出的小山丘遮掩風雪的地方點起了更大的火堆,烤肉的香味傳來。
秘境本地居民們帶著笑容,端來了一些油茶和烤肉,來請他們吃。
“我們剛吃過,不餓。”周安允擺了擺手。
那些居民似乎理解了什麼,便拿給了旁邊值班的民兵們吃,但蘇曉他們是真不餓,就在雪中島哨站那裡才吃過一頓。
聞著油茶的甜膩香味兒,烤肉的飄香。聽著楚小葉和一些姑娘,還有秘境居民裡的小孩子一起唱歌……那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孤獨和恐懼逐漸消退。
歌聲遙遠遼闊,厚重有力,來自廣袤的冰原,來自高聳的雪山,本該使用號角和腰鼓來伴奏,現在沒這個條件,全是帶有濃烈的方言口音的清唱
“漁人拖來了鯨的骨”
“孩子眺望著高山”
“太陽自山巔上升起”
“大地上有那吹來的風”
“風把雪吹散了。”
“戰士舉燃的火”
“去殺那殺不死的鬼”
“太陽在黑夜下升起”
“夜空中有那破曉的光”
“光把霧驅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