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良骨小姐,”他聳聳肩“這裡說的算的不是我,是那邊騎在人馬小姐背上的左吳,有什麼事和他對接就行,我隻負責配合。”
“……這樣。”
白嫩律師微笑著點了點頭,牙齒上被自己咬出的裂痕越來越大。
在她眼中,夕殉道居然一派輕鬆?
殺了一直在尋找他的戰友後,居然可以這麼坦然?
良骨伶不理解。
不想理解。
禮貌而優雅的鞠躬後,在永夜中,良骨伶慢慢往左吳那邊走去。
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被人徹底遺忘是其中一次,律師不想忘記越都飆和氦止,哪怕他們隻是自己的公益服務的客戶。
好像他們還活在自己空蕩蕩的胸膛中。
視界裡家人搗鼓出來用作封存記憶的程序,被她刪除,扔進了垃圾箱中。
……
銀行金庫。
對艾山山來說是絕對的風水寶地!她坐在左吳前麵,與他共乘在姬稚的背上——人馬娘出奇溫順,大概是覺得偷晴之後,對正牌夫人就該禮遇有加。
海妖沒發現這一茬,隻是雀躍的扭來扭去,脖頸後的觸手都在舞動,手臂上的鱗片偶爾會掃過左吳的臉,刮的左吳生疼。
良骨伶看上去對工作似乎充滿熱情
“既然諸位客官對純血人類留下的原初財產最感興趣,那我們的第一站就是聯盟在這顆行星上最為古老的銀行金庫之一。”
左吳躲閃過艾山山手舞足蹈的臂膀“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請身著晚禮服到場,攜帶九度透明的高腳杯一隻……呀呀,開玩笑的,”律師輕笑,表麵看上去比夕殉道還要輕鬆
“諸位不必多慮,權當接下來要逛的是一家博物館,隻是今日隻為諸位敞開,以及……裡麵的藏品也是任君挑選就是了。”
艾山山興奮的左搖右晃停止了一瞬,她偏頭
“稍等!我們隻是對原處藏品最感興趣,沒說對現金之類一點都不掛念;冒昧問下,金庫裡大概有多少錢?”
良骨伶歪頭,像是在思考;若有儀器監測,會發覺她一直在通過視界和外麵聯絡。
這好像是個敏感問題。
律師小心翼翼左右望望,向艾山山招招手,用白嫩手指在海妖手心,寫下了一個數字,還嚴謹的寫下單位作為結束,避免任何可能的誤會。
艾山山看著手心,有些訝然“才……這麼一點?”
其實這個數字對普通人來說已經是個無法想象的天文數字,但,海妖雖然不懂經濟,卻仍本能的覺得它對一個星係銀行來說,有些太過寒酸。
“是因為這古老的銀行經營不善,快要破產了?”海妖叉腰,很是狐疑。
良骨伶掩嘴笑了下“怎麼會?能量畢竟是硬通貨,可不是隨便就可以打印出來的紙幣、或者修改數據弄出來的虛擬貨幣。”
“但,就如純血人類的財產在利滾利的金融遊戲下,已經膨脹到當今根本無法取出來的地步一樣,銀行在外流轉的虛擬財產,可是比它所真正擁有的硬通貨要多很多的。”
“金融遊戲,片麵的概括下,就是一種信任遊戲而已;銀行將一定數量的能量幣存儲在金庫中作為信用的錨點,讓大家相信其有可以隨時支取能量的能力。”
左吳恍然“難怪咱們的約定隻是金庫裡的財產任由挑選,而沒有約定可以隨便在聯盟取現,畢竟金庫裡的財產本就是有限的?”
“所以金融是個危險的遊戲呀,抱歉算計了諸位客官,也請客官們彆為難小伶,要臨時更改協議之類,”良骨伶苦笑一下
“以及,若客官們真的想取空金庫中的現金,還望諸位保密。消息走漏,可能會發生擠兌,銀行一旦沒應付好,就又會發生經濟危機啦!”
艾山山冷笑了下,擼起袖子,好像乾勁十足“怎麼?你好像把銀行說的像是弱勢群體一樣。”
良骨伶攤手“呀呀,銀行都把它最大的軟肋全部露給你們了,說是弱勢群體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銀行是。
法律也是。
在強權、暴力與利益麵前,確確實實如此弱勢,律師眼睛晦暗了一瞬,馬上又綻開笑顏。
姬稚抖抖耳朵,看了她一眼。
左吳抱著手,望向夕殉道夫婦,離姒與夕陽分彆騎在他們各自的肩膀上“夕殉道,你對良骨律師說的那份地圖真的沒有一點頭緒?”
這個問題,有因為血脈的厭惡難為一下夕殉道的意思。
良骨伶也在替科技獵人尋找純血人類封存的財產,目標據她稱,是一份誰也沒見過的寶貴地圖。
夕殉道在和離姒有一搭沒一搭聊天,聞聲才思索片刻“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是‘地圖’?這個詞語有些古老了,現在咱們說的不一般是‘星圖’麼?”
地圖一般是標畫的是行星表麵的,而一顆行星能隱藏的秘密同廣袤的銀河比起來,實在太過稀少。
真有什麼東西,讓能量充足的逃亡者號全力掃描上幾個月,再讓鈍子加加班,任何異常現象都無所遁形。
與之相比。
去在銀河係四千億個恒星,以及環繞它們運行的複數行星上,去知曉哪顆有值得研究的異常現象,才是最為困難的事。
所以,地圖?
光有地圖,不知曉是在那個方位的哪個行星,不也是根本毫無作用?
跟在後麵的列維娜聳肩,她對售賣自身肉食的骨人印象一直頗差
“誰知道?良骨律師,你們刺身店該不會還賣腦花吧?不小心賣錯了,連記憶也跟著進了某某的肚子?”
良骨伶回了回頭
“很遺憾,這位客官,小店沒有這份菜品,不過您的建議也有許多客人提過,祖母在認真考慮,”
“以及,小伶不認為是自己記錯了。我科技獵人的朋友反複強調是‘地圖’,用任何翻譯軟件翻譯都一樣,絕沒有使用其他的詞彙。”
左吳忽然想起什麼“等等,你的科技獵人朋友今天有沒有一起跟著來?”
自己一行乾掉了一個科技獵人的首席,還搶了一艘他們的科研星艦,若是相遇,還真是尷尬得不行。
良骨伶對這個問題有些疑惑,卻將其收進心底
“哪能呢?小伶承諾過,今天將是諸位客官的專場,我再想幫自己的朋友,也能分清遠近親疏……不對,是能分清什麼是正事呢。”
遠近親疏四字是向夕殉道夫婦所說。
他倆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