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順利。
讓列維娜戳了下自己的下巴“……嗚哇,若是打開這個小球,發現那釋文爾已經死了,我們被嫁禍成凶手,好像也是很合理的發展。”
良骨伶卻拍了拍胸口“放心,小伶身為律師,自然是一路在取證。”
“之後是要把你們從恐怖分子洗成有先見之明的英雄的,區區洗清你們殺人的嫌疑,可是再簡單不過!”
左吳搖搖頭“先彆說洗不洗的事,至少得先看看裡麵是什麼情況再說。”
說著。
古畫晴空便朝那個小黑球舉起了刀。
良骨伶趕緊揮手阻止“艾小姐稍等一下!這個小黑球的空間壓縮率大的令人發指,一刀捅進去可能會攪碎裡麵所有的東西!包括釋文爾在內!”
艾山山讓機甲將刀垂下,咂舌“那該怎麼辦?”
“本來小伶是想讓你們把這小球揣兜裡帶走的,現在……先交給我試試吧。”
良骨伶如是說,讓古畫晴空接住自己,放到小球前;又輕輕吸氣,按響“門鈴”,小手背在身後甚是乖巧,像上門拜訪的鄰家晚輩。
隻是問候語有些許修改,良骨伶想在釋文爾應答後,便單刀直入的說出要求
給句痛快話,投降不投降?!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的流逝尚在正常的範圍內,就如一個老人慢吞吞放下報紙,自椅子上緩緩站起,手錘著自己的背前來開門般。
良骨伶也在想象中變幻了數次勸降的語氣,最終找到了自己滿意的版本。
又是幾秒後。
門鈴與其連接著的視屏信號接通了。
律師踮起腳尖,眉毛挑起,好像要說出一片長長的檄文,以此契合那枚定時炸彈的名字。
誰知。
釋文爾居然先行開口,有了些褶皺的可愛海星臉依舊無比慈祥
“你們用的時間比預計要長了些,是不小心繞了遠路?小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都知道時間寶貴。”
良骨伶卡了殼,釋文爾卻動了幾下手指。
黑色小球便開始裂解,釋放出內裡的空間。
像個普普通通的辦公室——
掉了漆的桌子,小板凳;桌上放著幾分全息文件正由海星人埋頭簽理,房間一角是連著那輔助思考的大型計算機的床,一襲睡衣整齊的疊放在床腳。
而釋文爾這許久沒使用過的肉體身上,卻換上了筆挺的工作服,兩隻海星腳穿著運動鞋,好像準備開始一場忙碌的外出公務。
甚至行禮都已經備好,放在敞開的箱子中準備進行最後的檢查,裡麵隻有幾件衣服,和一雙備用的鞋。
隻是海星人仍在桌上奮筆疾書。
倒讓良骨伶在訥訥中無比不解“釋文爾爺……裁判長,您是在做什麼?”
釋文爾稍稍抬起眼睛,點點桌子
“如你們所見,我從計算機艙室內脫離,就說明一切工作都要暫停;這會浪費相當的時間,而你們來的比預定要晚,所以我在抓緊時間多做幾份工作,多處理一些文件。”
列維娜聽著,臉上浮現冷笑;她見到了罐頭生意的主使者之一,心中的厭惡升騰,隻想伸手撕下這海星人慈祥的偽裝
“抓緊時間多處理幾份工作?我看是抓緊時間多貪戀一下你的權力吧……嗚嘔。”
她忽然在釋文爾桌上看到個圓柱形物體,是個罐頭;罐頭上的海星人還豎著大拇指,露著潔白的牙。
裁判長在工作時在品嘗自己的同胞?精靈忽然感到無比的反胃。
左吳卻是搖搖頭,不認為釋文爾真的進食過同類。
他因為興趣查過海星罐頭的資料,特征是散發出的味道鮮美無比經久不衰,甚至不是什麼大功率抽風機就能輕易清理。
房間裡卻沒有這種味道,也不可能是距離上次開罐太久讓味道消散;吃過罐頭的人,不可能對一瓶全新的罐頭無動於衷。
隨即。
釋文爾卻歎了聲氣“貪戀權勢?或許;可有些事隻有權勢在身才能做到,尤其是我想做的事。”
“以及,我還是在幫助你們的朋友來著。”
左吳挑眉“幫助我們的朋友?”
釋文爾點頭,在全息文件上完成最後一個署名後,才將文件默默抬起,展示給眾人看。
封麵寫著《黃金鄉計劃授權書》。
瑪瑞卡教授一直在裁判庭中針對其所夢想的黃金鄉忙碌,逃亡者號上有一段時間沒見到那些逝者,想來跑流程光靠教授一人有些力有未逮。
左吳其實一直對教授的行動有些不抱希望,用裁縫金剪切斷航道,以無可逾越的距離製造出一片封閉的世界。
如此計劃,無異於裂土封疆,讓本可以供所有文明有機會利用的星係變為無可踏足的私家土地。
於情於理,都難得以聯盟的批準。
可釋文爾就是在授權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授權書將讓瑪瑞卡的計劃在整個銀河的範圍內被裁定為合法,所有文明都要予以便宜行事。
左吳差點以為又是自己的麵子在作祟,但還是搖搖頭,問道“為什麼?”
釋文爾沒有正麵回答。
反而是看了看邊上的良骨伶,如同隔了一段時間,終於要因為上次沒得到滿意的回答,而對自己的學生再問一次一樣的問題,以考校自這段時間的成果
“我問你們,瑪瑞卡教授這樣的想法,到底是算對還是算錯?”
列維娜冷笑“無可置疑的正確,逝者總不會去吃自己的同胞。”
裁判長卻搖搖頭“鬼魅相互吞噬,不死人吸食同類靈魂,食屍鬼也會進食屍體的傳說可也不少。小伶,你覺得呢?”
良骨伶抿嘴“小伶也認為這是無可辯駁的正確,法無禁止,瑪瑞卡能做到這一點,能確實隔絕世界,彆的政權也夠不著黃金鄉,那就證明教授想法的可行。”
釋文爾點頭,顯得頗為高興“是的,我也是這麼想的,這確實是正確的事,隻是我的理由和你們有一點點不一樣。”
“我認為這個黃金鄉,是在日後可以是保留生命的一道可貴溫床。”
左吳歪頭“逝者的世界去保留生命?”
裁判長點了點桌上的罐頭,反問“生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