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逸王府。
趙韞嶸身穿一件月牙白的袍衫,家常的服飾,頭發也未豎冠,隻在頭頂彆了一根白玉簪,顯見是已經不打算見外客了。
趙韞嶸蹙著一雙劍眉,麵色不善地看著傅棋安。
這廝身上的脂粉味濃的嗆鼻,不知是從哪個青樓楚館的妓子身上剛爬起來。
也不知戶部尚書那個老成持重的人平日裡如何嬌慣這個老來子,實在荒唐。
若非這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浪蕩子,有點子旁門左道的主意,有時候確能頂些大用,他早就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了,豈會容忍他大晚上的攪他清淨,汙他空氣。
“何事?”
趙韞嶸看著地上跪著的傅棋安,並沒叫起。
傅棋安便跪著回話,“回王爺,我想到能將陳將軍納入王爺麾下的法子了。”
趙韞嶸眉頭挑了挑,不耐煩的神色緩了些,語氣也不再生硬。
“哦?什麼法子?起來回話。”
傅棋安站起身,卻仍是微彎著腰恭敬的樣子。
他在外麵再怎麼胡天胡地,甚至連他老子都不怕,可在這八王爺麵前,卻不敢放肆。
“那陳將軍曾對醉花樓的瑛娘青眼有加,對瑛娘的一手琵琶絕技讚不絕口,卻因周方業未能一親芳澤。”
趙韞嶸知道這些,醉花樓本就是他的產業,隻是世人不知他這層身份。
“那又如何?一個妓子而已,陳峰遙還不至於對個粉頭妓子念念不忘,況據我所知,他早就與其他女子尋歡作樂,大抵是早就把瑛娘給拋之腦後了。”
陳峰遙一個堂堂大將軍,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趙韞嶸不信他能對一個妓子情深幾許。
傅棋安卻信誓旦旦地回答,“王爺雄才偉略,平日裡考慮的都是江山社稷的大事,卻對兒女情長這樣的小事不甚了解。男人對於沒有得到的女人總是有種特彆的情感,正所謂,越得不到的就是越好的。那陳將軍也是個男人,若是能得到曾經青睞卻未能如願的瑛娘,想來定要感謝於王爺。”
趙韞嶸忽地想起那晚在醉花樓裡驚鴻一瞥見到的絕色女子。
他也是這樣嗎?
也是因為沒能得到所以念念不忘?
趙韞嶸收回心思,“可瑛娘已經贖身,恢複自由之身,又心係周方業,如何能為我所用,心甘情願去改投陳峰遙的懷抱?”
這八王爺竟然連一個妓子贖身這樣的小事都能了如指掌,傅棋安一時被驚的愣住。
這八王爺可真是深不可測,想起父親說過他有廣布天下的消息網,想來是真的了。
傅棋安麵上愈加恭敬謹慎。
“聽說那瑛娘並沒有被周方業納進府中,隻是當外室一樣被安置在竹賢巷裡。想必是周禦史不同意兒子納個妓子進府敗壞門風,更何況周方業還未娶妻,還未娶妻就納妾可是德行有虧。”
“周方業此時一心撲在瑛娘身上,瑛娘或許不介意暫時當個外室,可若是周方業娶了妻,移情彆戀,到那時瑛娘認清周方業不再是良配,心灰意冷之下,說不得就會棄暗投明,重新找一個能護她周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