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輕輕一眨,新冒出的淚珠奪眶而出,順著淚痕滴落下來。
“你來了?”聲音似有埋怨,有怨恨,更有說不儘道不明的期待和情義。
周方業心裡爬過一絲細細密密的疼痛,緩步來到瑛娘身邊,聲音溫柔似水。
“怎的喝起酒來了?可是喝醉了?怎麼哭了?”說著拿起帕子輕柔地拭去瑛娘臉上的淚痕。
他怎還能對她這般溫柔,明明他已經有了新歡。
瑛娘隻要想到眼前的情郎也會這樣去替彆人拭淚,也會對彆的女子溫聲軟語的寬慰,便覺痛徹心扉。
“周郎要娶妻了嗎?”
美人的聲音低啞顫抖,美麗的臉龐上滿是悲傷之情,一雙美眸定定望著他,因淚水洗過而濕潤清透的眸子,透出心碎絕望的意味。
周方業被她哀傷的情緒刺痛,心內柔軟一片,溫聲撫慰,“瑛娘莫要胡思亂想,我隻愛你一個,也還沒有娶妻的打算。”
雖然他知道他娶妻是遲早的事,但是現下他不忍心看到心愛的女人為了他如此傷心難過。
醉酒的女人沒有思考的能力,隻知道心愛的情郎在說——他隻愛她一個。
隻愛她一個啊。
多好。
美人沉浸在情郎的甜言蜜語中又掉淚了,這次她臉上掛著真切的笑意,“周郎,你可知道?妾身亦僅鐘情於你,隻盼著能嫁給你,共度餘生,白首不離。你不可以移情她人!”
昏黃的燭火下,心愛的女人垂著淚,借著酒意,盈盈訴說著對他的滿腔愛意,如夢似幻,讓人沉溺不可自拔。
自她從醉花樓贖身,被他安置在竹賢巷的院子裡,她就再也沒有對他說過這樣熾熱的情話。
周方業很感動,他將瑛娘抱進懷裡,緩緩低頭,覆上那因沾染上淚水而略有些鹹澀的櫻唇,唇齒間露出一句模糊不清的保證,“絕不移情,隻愛你!”
醉酒的瑛娘,麵色坨紅,意識混沌,被動地承受著男人充滿柔情蜜意的親吻,軟軟的身體化成水一般,依附在男人的懷裡,任憑擺布。
許久不曾親密過的兩人,如同乾柴遇見烈火般,瞬間被點燃。
周方業一把抱起抱起,大步走進內室。
床上的輕紗幔帳緩緩垂落,遮住了裡麵的春光。
漸漸地,一陣若有若無、讓人臉紅心跳的喘息和呻吟聲從帷幔後傳出。
昏黃的燭光依舊搖曳不定,隱約映照出床帳上糾纏的兩道身影。
桌上酒杯傾倒,緩緩流出其中殘留的酒液,順著桌沿滴落在地上,發出“滴滴答答”的響聲,酒香混合著男女情熱時特殊的曖昧氣味,盈滿整間屋子,甜蜜又迷醉。
周方業已多日不曾近瑛娘的身,眼下情意正濃,芙蓉帳暖,滿心都是他的嬌美女子就在身下,從心到身,暢快至極。
這一夜,縱情歡愉,抵死纏綿,無休無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