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嬰兒就是石磊,轉世投胎沒有記憶的石磊,石磊的父親姓石,也巧,和石磊同姓,母親姓楊,楊氏把石磊取名為石鐵柱,小名叫石頭,這時候戰火紛飛,男的大多都被拉去充軍了,這時候取名字沒什麼講究,而且年紀輕輕就守寡,想要把一個孩子拉扯大也不容易,取這樣的名字好養活,值得一提的是石磊的父親叫石鐵心,是一個將軍,石磊的爺爺叔叔都是將士,全都戰死沙場,從此家道中落,現在就連接生的錢都沒了,楊氏之前也算是大家閨秀,有修養,讀過幾年書,隻是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她隻是一個弱女子而已。
楊氏會些針線活,就靠幫彆人縫縫補補衣服鞋子,有時候秀個小刺繡去賣賣錢,勉強能維持生計,有時候家裡會揭不開鍋,還在石鐵柱身體還算比較好,除了一歲的時候差點掉水裡被淹死花了許多錢救命以外,就沒有再得過什麼毛病,隻是那一次之後,鐵柱的腦子不太好使了,經常一個人發呆說胡話。
楊氏每每看到自己的骨肉這般模樣都想哭,那時都是因為她去河邊洗衣服,怕鐵柱沒人照顧,就帶在身上,放在木盆裡,誰料到被水衝進了水裡,這件事讓楊氏一直都很自責,許許多多的夜晚看著鐵柱熟睡都會流淚。
“兒啊,也許你這樣也挺好,起碼可以不用去從軍,等長大一些為娘為你找個好姑娘,就這樣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按理說石家一門忠烈就算是家道中落也不至於落魄到現在這樣,對於烈士,皇上都會安撫家人,當然石家是個例外,遭奸人暗算,若不是懷孕的楊氏趁夜逃了出來,必定會被滅門了。
石家被冠上通敵叛國之罪,被皇上誅了九族,不過這一說法在老百姓的心裡也一直不相信,楊氏逃到了偏僻的小山村,遠離世俗,她知道是誰害了石家,可是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報仇,因為,現在隻剩下她和兒子了,她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兒子能安安穩穩的過完一生。
轉眼,過了15年。
小石頭長大了,身子很健壯,能去乾乾體力活,送送水,搬運貨物,也能維持一些生計,隻是因為腦子不好使,常常被人欺負。
“你還彆說,這個傻子倒是有幾分力氣,看看,幾百斤的貨物說搬就搬。”一個力夫坐在地上休息,喝點水,和旁邊的力夫閒聊道。
“哎,鐵柱也怪倒黴的,家裡的男人都戰死沙場了,就留下他和母親相依為命,不容易啊。”另一個力夫頗為同情的說道。
“這傻小子每天乾這麼重的活,拿到的工錢卻和我們一樣,還彆說,監工真不是個東西,連傻子的錢都要騙。”另一個力夫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當然說的很輕,生怕被領班聽到。
“虛,小聲點。”身旁的力夫抬頭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領班,這才小聲的說道“下次這樣的話可彆在這裡說了,小心被監工聽見了,砸了飯碗。”
“我也就是看他不在才敢說說。”那個力夫悻悻的說道。
就在幾個人話音剛落不久,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走了過來,來到石磊身旁,笑嗬嗬的說道“鐵柱啊,這是你今天的工錢,可要拿好了哦,叔可沒騙你,給你的工錢是最高的哦。”說完從懷裡拿出十來個銅錢,放在了石鐵柱的手心上。
“嘿嘿,謝謝,叔,那俺就回去了哈。”鐵柱傻笑兩聲,轉身就走。
“好好好,去吧去吧,鐵柱啊,記得後天來搬貨啊。”胖叔笑著叫道。
“好嘞好嘞,俺後天來,嘿嘿,賺了這麼多錢,娘會高興的,今天晚上又有大饅頭吃了。”鐵柱笑嗬嗬的回家了。
“你們看什麼看?不用乾活嗎?還想不想要工錢了?”胖子見鐵柱一走,臉色一變,對著幾個坐在地上休息的力夫罵道。
“是是是。”幾個力夫立馬賠笑道,起身乾活了。
“哼,你們要是都和鐵柱一樣,我會罵你們嗎?”胖子說完就離開了。
“呸~真不是個東西。”一個力夫見監工走了,吐了一口口水,罵道。
“鐵柱乾了這麼多才給十個銅板,就是看鐵柱好欺負,鐵柱的工錢至少半吊錢。”又一個力夫不滿的出聲道。
“哎,好了好了,都去乾活吧,畢竟那是鐵柱的事情,我們就彆瞎摻和了,省的惹得一身腥。”一個三十來歲的力夫出聲勸道。
石磊一路小跑,回到了家,雙手死死的捂著懷裡的十文錢,生怕弄丟了,一到家門就大喊了起來“娘,娘,俺回來啦。”說完,開門就進去了。
“石頭回來了啊,來,先喝碗水。”楊氏倒了一碗水遞了過去,石磊拿起了“咕嚕咕嚕”兩下就喝完了,然後用衣袖擦了擦嘴,咧開嘴笑道。
“嘿嘿,娘,今天胖叔發給我工錢了,你看,好多錢呀。”鐵柱從懷裡拿出十個銅板,放在桌子上,笑嗬嗬的說道。
楊氏看著兒子的衣服臟兮兮的,一看就知道是去乾體力活了,鼻尖一酸,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拿起一塊毛巾幫兒子擦了擦黑乎乎的臉,嘴角有些淚水,說道“這些錢你放著,以後要娶媳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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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啥是媳婦啊,嘿嘿,俺不要錢的,都給娘了。”鐵柱笑著說道,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娘以後老了,就照顧不了你了。”
“那讓俺照顧娘就好了啊,娘可疼俺了,俺也要疼娘。”石磊睜開了眼睛,又咧開了嘴笑了起來。
楊氏忍不住了,流下淚來。
“娘,你怎麼哭了呀。”鐵柱看著母親流淚,一下子傷心了起來。
“沒事沒事的,有沙子進眼睛了,以後要是娘不在了,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楊氏哭著說道。
“娘在哪俺就在哪,娘,你要去哪裡啊?帶俺去啊。”鐵柱傻嗬嗬的說道。
“哎”楊氏哭的更厲害了,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和兒子解釋,解釋了兒子也聽不進去。
“娘,俺餓了,有沒有饅頭呀。”鐵柱感覺肚子很餓,出聲道。
“有,有,娘去給你熱熱,再給你弄點野菜湯。”楊氏急忙去了廚房。
“嘿嘿,又可以吃大饅頭了,可好吃了,嘿嘿嘿嘿嘿”鐵柱一個勁的笑著,想到等下就可以吃到白花花的大饅頭了,彆提多開心了。
楊氏獨自在廚房忙活,眼淚一滴滴的流了下來,根本控製不住。
如果鐵柱能仔細觀察自己的母親的話,就能看到楊氏的麵色有些蠟黃,顯然得病已經很深了。
“娘放心不下你啊,娘要是走了,留下你,可怎麼辦啊。”楊氏抽泣著哭了起來,她知道,她的日子不多了。
可是,她要是走了,留下這個傻兒子可怎麼辦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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