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在前麵拉著車,一步一回頭,想看看車上的娘子是不是安然無恙,是否被顛簸的亂了衣衫。
還好這時候才是午後時分,若是晚上,路上的村民若是看見了,可能會驚慌失措,嚇一跳,畢竟這個畫麵太過於詭異了。
“茯苓,你說俺若是去地府找你,你會認得俺嗎?”石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俺聽村裡老人說了,人死後啊,會去地府的,說要過奈何橋,有一個孟婆會讓死去的人喝孟婆湯,說隻要喝下了就會忘記前世所有,你說是真的嗎?”
“茯苓,你會不會忘了我呀?”石頭轉頭問道,看著白茯苓一動不動,蓋著紅抬頭,然後自問自答道“可不要忘了俺哦,下輩子,俺會找到你的。”石頭笑著說道。
又走了一會,石頭哭了起來,輕聲說道“娘一定會生俺的氣,怪俺沒有照顧好你,俺答應娘了的,說會好好招呼你的,可是俺沒有做到。”
“茯苓,你去找俺娘告狀吧,等俺去找你了,你讓娘好好打我一頓,俺想娘了,娘在下麵一定很寂寞,也不知道娘是否找到爹了。”
石頭走了一路,說了一路,自從娘死去以後,他就沒怎麼說過話,經常一個人看著娘的墳頭發呆,也就和白茯苓還能說上幾句,但是白茯苓是個啞巴,總是石頭一個人說的話也就沒味了,久而久之的,石頭也學會了一些手語,也就和白茯苓用手語交流了,今天石頭不知道怎麼的,嘴巴沒有片刻停歇過,一會開心一會難過。
村裡的路不太好走,特彆還拉著個二輪車,平常就算是讓驢牛拉車,都會顛簸,更何況是人,儘管石頭已經很小心翼翼了,可是也難免磕磕絆絆,還好沒有弄亂白茯苓的紅嫁衣,隻是石頭身上的麻衣有多處地方慢慢紅了起來。
那是鮮血,石頭的傷根本就沒有治療過,隻要微微一動力氣,傷口就會溢出血來。
石頭當然感覺到疼,但是他卻沒有哭,反而在笑,他笑是因為今天是成親的日子,是因為娘死前說想看自己在笑一次卻沒有做到,這次希望娘可以看的道,也是因為,不能讓白茯苓走的不安心。
張家大宅院。
此時已經滿地狼藉,昨晚被石頭殺死的九具屍體還零零散散的躺在地上,沒有人打理,下人們該跑的跑,該逃的逃,偌大的張家,一夜之間,沒幾個人了。
張大老爺從昏迷中醒了過來,身旁已經沒有人影,隻有兒子的屍體還躺在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張大老爺一下子清醒了,心頭湧上來的怒意讓他失去了理智,然後轉身跑出門去。
縣衙這個時辰還關著,尋常若是沒人報案也挺閒的,地方知府姓張,是張大老爺的胞兄,他可不是自己考中的狀元當的官,而是張家人花了一千兩黃金買來的,像這種窮鄉僻壤的小縣城,當今皇上可不知道,也管不著,隻要花點價錢,就能買個地方官來當當,這幾年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少了。
現在這個時辰,張大官爺還在自己的府邸裡睡覺呢,對於昨晚張家發生的慘案還一無所知。
“砰砰砰砰~”屋外一個捕快一個勁的敲門,大呼小叫的。
張大官爺被吵醒了,麵色很難看,他很不喜歡被人打擾睡覺,破口大罵道“吵什麼?大清早吵什麼?”
“老爺,不好了,城裡出事了,發生了命案。”門外的捕快大喊道。
“既然知道發生了命案,難道還要我來教你怎麼破案嗎?我花錢養你們這些捕快乾什麼?”張知府怒吼道。
“老爺,消消氣,消消氣,可彆氣壞了身子。”張知府身旁一個年輕女子也被吵醒了,卻不敢有脾氣。
“老爺,是張家出了命案,昨天夜裡張家公子被人殺死了,還死了八個下人,一共九條人命,現在張家大老爺在大廳呢,老爺,你快去看看吧。”
“什麼?”張知府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馬上穿了衣服就衝出了房門。
“哥哥,你可要為弟弟我做主啊,一定要殺了那個人,給我兒子賠命啊~”張大老爺一見到自己的哥哥出來了,哭喊著說道,然後把事情說了一遍。
“弟弟放心,那也是我的侄兒,我一定會讓讓殺死侄兒的凶手生不如死的。”
“弟弟,你可知道那個人家住在哪裡嗎?”張知府出聲問道。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殺了人就走了,也不知道是哪裡的。”張大老爺根本就不知道石頭等人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