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我想你應該知道，華夏自古以來，世家大族都很喜歡建橋修路和助學。”
“知道，這和西方的慈善基本是一個路數。”
“沒錯，其實這也是一種投資，隻不在明處而已。”於空抬頭看了一眼紅燈變為綠燈，腳踩油門，同時繼續說道:“大約在30年前，馬家已經擁有了很多財富，馬老當時便決定，資助貧困大學生。據我所知，第一批接受資助的人總共一百三十九人，之後每年遞增，如今規模大到每年超過一千人。”
“哦？這規模可不小！”
“是啊，不過也僅限於此了。而且現在也不是馬家直接出麵資助，改為華夏慈善基金會了。”
“那好像是官方組織。”
“沒錯，因為規模大，再以‘馬家名義’就太不合適了。”
“是啊，馬老師考慮的還是很周全。”雲峰心裡清楚，這種私人捐助，要說沒私心，鬼都不信，所以被官方最終取代實屬必然，不過他嘴上可沒把話說透。
於空卻仿佛不知道，接著道:“在馬家資助過的學生當中，有小部分後來進入政界，原本這很正常，但馬家二老爺，也就是馬老親弟卻從中發現了機會。”
“什麼機會？”雲峰心裡有些隱隱不安。
“助推上位，以圖後報。”
“你說真的？”雲峰著實有點吃驚，但很快又有些釋然，因為這件事，好像全世界各大家族都這麼乾。
“政界發展需要政績，需要名望和人脈。二老爺從起點較好的學生當中，選擇了一些人，傾力相助……就這麼說吧，這些人一步步走上高位，那光鮮履曆背麵，其實是馬家大筆投入……”
“馬老師為什麼不阻止？”雲峰從於空話裡聽出了一絲異樣。
“馬家產業眾多，家大業大，馬老沒精力管那麼多事，所以很多具體事務都由二老爺一家負責，而這件事情卻違背了馬老本意。”
“那老師的意思……？”
“就是簡單的捐資助學，沒有以後！”於空說著扭頭看了一眼雲峰，然後語氣嚴肅地道:“這一點，我爺爺也提過。”
“那……”雲峰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問了。
“馬老讓我告訴你，在二老爺選中的學生當中，現在位置最高，權力最大，也最有前途的有四個人，楊市長就是其中之一。”
“馬老師……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雲峰很疑惑地問道:“這和待會兒的治病有關係嗎？”
“有！”於空道:“楊市長父親早亡，依靠母親拉扯大，所以極為孝順，隻要你能治好老夫人的病，就可以極大消除二老爺的影響力。”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對你個人沒有任何影響，但是對於馬家來說，意義重大。”
“什麼意思？”
“馬家是豪門，內部可不是鐵板一塊。”於空繼續道:“馬老雖然是家主，但由於早些年痛失唯一兒子，所以最近十來年重心一直放在培養大小姐身上，對家族事務管得少了，結果造成二老爺一家權勢滔天，隱約有逼迫馬老讓位的意思，如果不是我爺爺反對，隻怕早就采取強硬手段了。”
“有令祖支持，那還有什麼好擔心？再說了，馬老師年紀也不小，既然沒那個精力，那就讓出家主位置好了，何必呢？”雲峰渾然不覺得自己想法很傻很天真。
“你說的很對。”於空出乎意料沒有反駁，而是跟著道:“這話，大小姐也同樣說過，而且她也表示並不想當這個繼承人。”
“那不就完了。”
“不一樣。”於空解釋道:“馬老說過，家主位置他不在乎，但是決計不能交給二老爺。”
“理由？”
“因為理念不同。”於空道:“馬老認為，馬家植根於華夏，理應為華夏穩定發展儘心儘力，在必要時刻，可以不考慮家族利益；但二老爺卻奉行利益至上，基本與馬老相反。就拿資助大學生來說，馬老隻出錢供他們讀書，從來沒有考慮過以後，但二老爺在學生還在讀書的時候，就派人聯係，極為用心，並且鼓勵學習優秀的考進官方體係，並在他們工作後，用馬家的資本助推上位，雖然現在還沒有看出二老爺具體想乾什麼，但馬老認為，這是在玩火，稍有不慎，就會把馬家燒個精光，打入萬劫不複。”
“可類似事情，世界各國大家族好像都在這麼乾，乾的人多了，形成相互製約，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呀？能有多嚴重？”雲峰到底在國外待過十年，對於一些事情，他還是很有些了解的。
“那百姓利益呢？國家的利益呢？雲峰，馬老讓我問你，如果換做你，能接受嗎？”
“不能！”雲峰回答的很乾脆。
“那不就得了。趁著二老爺實施想法之前，先斬斷馬家與這些人的聯係，才是最正確做法。”於空再次看了雲峰一眼，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楊市長可是交給你了。”
“啥意思？我隻是醫生，除了治病，其他不會。”雲峰沒有明確拒絕，但不想參與的意思是很明顯了。
“沒錯，你隻管治病，彆的，由其他人去辦。”
“那還行。”雲峰剛鬆了一口氣，突然又想起什麼，張口問:“既然彆的事不用我操心，你乾嘛和我說這麼多？”
“因為，馬玥檸大小姐將要來‘金陵’讀書，馬老希望能夠儘快解決，避免大小姐發生意外。”
“大小姐？馬玥檸？就是老師的那個孫女？”
“對，唯一至親，馬家第一繼承人。”於空說著，忽然微微一笑，彆有用意地掃了雲峰一眼，加重語氣道:“誰娶了她，誰就是馬家未來家主。”
“和我有關係？”
“誰知道呢！”
“切！於空，麻煩你轉告老師一下，我是醫生，也隻是醫生，馬家豪門恩怨與我無關。師生一場，情義猶存，我可不希望被其它什麼事情給破壞了。”
“好，我一定如實轉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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