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寶山踏入軍統總部的那一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這味道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刺痛了他的鼻腔,也刺痛了他的心。
他強忍著不適,腳步沉重地走向停屍房。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痛苦而艱難。
王琦的屍體躺在那裡,蒼白而冰冷,仿佛在無聲地控訴著什麼。
費寶山盯著那張熟悉的臉,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他們共事多年,雖然不是摯友,但也算得上是並肩作戰的戰友。
如今,這個曾經活生生的人,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冰冷的鐵床上,再也不會睜開眼睛。
費寶山深吸一口氣,轉身麵對幾個小特務。
他的聲音平靜,但眼神中卻蘊含著無法掩飾的疲憊和悲傷"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個年輕特務結結巴巴地回答"站、站長,是這樣的我們接到線報,說張科長要在客棧和日本人接頭"
"繼續。"費寶山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特務咽了口唾沫,仿佛在組織語言"李科長先去了,但是但是他被張科長製服了。"
費寶山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怎麼回事?詳細說說。"
另一個特務插嘴,聲音中帶著一絲恐懼"我們趕到的時候,看到李科長和張科長在打鬥。兩人扭打在一起,李科長看起來吃了不少虧。他的臉上全是血,衣服也撕破了。"
費寶山的目光如炬,緊盯著說話的特務"然後呢?"
特務的聲音有些顫抖,仿佛在回憶那個可怕的場景"然後張科長突然掏出槍,對著李科長就開了火。砰的一聲,子彈擦著李科長的耳朵飛過去,打在了牆上。"
"李鐵生怎麼樣了?"費寶山追問,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李科長躲過去了,之後就是亂跑,看得出沒受過專業訓練,槍也拿不住。張科長還笑話他書呆子不會用槍,但是"特務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不敢說出接下來的話。
費寶山的心一沉,他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但是什麼?"
特務低下頭,聲音幾不可聞"張科長打不著李科長,就一怒之下直接打了王科長三槍。結果兩槍命中,就在我們眼前,砰砰兩槍,王科長就就倒下了。"
費寶山感覺一陣暈眩,他扶住牆壁,深吸了幾口氣。
房間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特務們緊張的呼吸聲。
"你們親眼看到的?"費寶山的聲音有些顫抖,仿佛在確認這個殘酷的事實。
幾個特務互相看了看,齊聲回答"是的,站長。我們都看到了。"
費寶山閉上眼睛,仿佛在消化這個殘酷的事實。
片刻後,他睜開眼,聲音沙啞"李鐵生現在在哪裡?"
"李科長和胡隊長出去了。"一個特務回答,聲音中帶著一絲同情。
費寶山點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好,你們先下去吧。記得把你們看到的,聽到的,都寫成詳細報告。一字不落,明白嗎?"
特務們如蒙大赦,匆匆離開。他們的腳步聲在走廊裡回蕩,漸漸遠去,留下費寶山一個人站在冰冷的停屍房裡。
費寶山站在原地,思緒萬千。
張奎,一個他一手提拔的得力乾將,怎麼會突然變成殺人凶手?
王琦,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特工,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喪命?
還有那個新來的李鐵生,在這場風暴中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
這些問題像是一團亂麻,纏繞在費寶山的心頭,讓他感到一陣陣的窒息。
與此同時,陸陽和胡大海正在搜查張奎的住所。
房間裡彌漫著一股煙草和酒精的味道。
陸陽仔細翻查著每一個角落,眼神銳利如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