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櫻子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你的情況確實有些特殊,"她輕聲說道,"身材高大,還有那道顯眼的傷疤,不好找到合適的身份。"
陸陽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傷疤,心中一沉。
這道傷疤是他在一次任務中留下的,平時倒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卻成了最大的障礙。
"要不考慮軍職人員?"陸陽試探性地問道。
山田櫻子搖了搖頭"太冒險了。軍方背景查得很嚴,稍有差錯就會暴露。"
她沉吟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我倒是想到一個可能的方向。"
陸陽立刻來了精神"什麼方向?"
"北海道的阿依努人,"山田櫻子解釋道,"他們普遍身材高大,很多人也參軍了。而且,阿依努人大多是農民,背景相對簡單。"
陸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思路。"
山田櫻子站起身"給我三天時間,我去聯係組織,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身份。"
三天後,山田櫻子興衝衝地找到陸陽。
她的臉上洋溢著欣喜的笑容"太好了,終於找到了!"
陸陽迫不及待地問道"找到什麼了?"
山田櫻子從包裡拿出一張身份證明,遞給陸陽"這是北海道六條村的身份證明。那裡的男人都當兵去了,一個都沒有回來。"
陸陽仔細端詳著證明,隻見上麵的照片是一個麵容粗獷的大個子,與自己確實有幾分相似。
"這個人和你長得差不多,"山田櫻子繼續說道,"再加上你有那道傷疤,更難辨認了。你就說你是農民來這裡找工作,阿依努人一般沒人管的。"
陸陽接過身份證,看了看上麵的名字,不禁莞爾一笑"山佐七郎?這名字還真是"
山田櫻子也笑了"標準的農民名字嘛,在山的左邊生的。"
陸陽仔細研究著這張身份證,心中五味雜陳。
他想起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想起了遠在中國的親人和同誌們。
現在,他要成為一個叫山佐七郎的阿依努農民。
這種身份的轉換,讓他感到一絲恍惚。
"怎麼樣,有把握嗎?"山田櫻子關切地問道。
陸陽深吸一口氣,堅定地點了點頭"放心吧,我一定會演好這個角色。"
接下來的日子裡,陸陽開始了艱苦的"變身"訓練。
他學習阿依努人的習俗、口音,甚至連走路的姿勢都要改變。
每天晚上,他都要對著鏡子反複練習,直到完全進入角色。
山田櫻子找來了一些阿依努人的衣物和日用品,幫助陸陽更好地融入角色。
那些粗糙的布料和簡陋的工具,無不訴說著阿依努人艱苦的生活。
陸陽穿上那件破舊的棉襖,感受著衣服上的補丁和磨損,仿佛真的成為了一個飽經風霜的農民。
"記住,你是山佐七郎,一個來東京找工作的阿依努農民,"山田櫻子反複叮囑,"不要表現得太聰明,也不要對周圍的事物表現出太多好奇。"
陸陽點點頭,他明白這個身份的關鍵就在於平凡和樸實。
終於,在經過一周的準備後,"山佐七郎"正式出現在了東京的街頭。
陸陽穿著一身破舊但乾淨的衣服,背著一個簡陋的行李包,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他刻意放慢腳步,時不時東張西望,就像一個剛到大城市的鄉下人。
路人們投來好奇或輕蔑的目光,但沒有人對他產生懷疑。
陸陽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偽裝還算成功。
他按照計劃,來到了一家小工廠門口。
這是山田櫻子幫他安排的工作,可以為他一個合理的身份掩護。
"請問,這裡在招工嗎?"陸陽用生澀的日語問道,刻意帶著一點北海道口音。
門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你是哪裡人?"
"我是從北海道來的,"陸陽低著頭,顯得有些局促,"聽說這裡缺人手,所以來碰碰運氣。"
門衛點點頭"行吧,你先進來填個表,等工頭來了再說。"
就這樣,陸陽順利地進入了工廠。
他開始了一個普通工人的生活,每天重複著單調的工作。
但他的眼睛和耳朵始終保持警惕,捕捉著每一個可能有用的信息。
晚上回到簡陋的出租屋,陸陽才能稍微放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藏在床板下的筆記本,記錄下今天的所見所聞。
有時,他會想起自己的真實身份,想起遠在中國的親人和同誌們。
但他很快就會調整心態,重新投入到"山佐七郎"的角色中。
因為他知道,隻有完成任務,他才能真正回家。
而現在,他就是山佐七郎,一個來自北海道的阿依努農民,在東京打工的普通人。
這個身份來之不易,他必須珍惜,必須演好這場戲。
陸陽躺在工廠集體宿舍的硬板床上,耳邊充斥著此起彼伏的鼾聲。
狹小的房間裡擠著六個大男人,空氣中彌漫著汗臭和劣質煙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