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不動聲色。
手指輕輕摸著藤箱。
裡麵除了青花瓷碗。
還藏著一支勃朗寧。
是最後的保險。
騎兵們越走越近。
那個聯絡員。
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引得憲兵嗬斥。
但陸陽明白。
這是在提醒他。
後麵的車門沒人把守。
就在這時。
火車又是一陣急刹。
車廂裡一片混亂。
"土匪!"
不知誰喊了一聲。
外麵真的響起槍聲。
騎兵們顧不上查人。
紛紛跳下車廂。
陸陽看著窗外。
十幾個蒙麵人。
正在向火車射擊。
但他們的槍法。
出奇的不準。
子彈都打在車頂。
或者車輪上。
這是老關的人。
在給他製造機會。
混亂中。
陸陽迅速起身。
趁著騎兵不注意。
溜到了後麵的車廂。
這裡已經空了。
所有人都在看熱鬨。
他打開車門。
跳上了鐵軌。
寒風刺骨。
但他顧不上這些。
彎著腰。
快速鑽進路邊的灌木叢。
槍聲還在繼續。
但已經零星了。
那些"土匪"。
正在有序撤退。
騎兵也不追擊。
看來他們的主要任務。
還是找人。
陸陽在灌木叢裡。
觀察著局勢。
這支騎兵聯隊。
行動太反常了。
他們不可能知道。
自己昨晚的身份。
除非。
特高課裡有他們的人。
或者。
野田參謀長。
根本沒有燒掉那份電報。
想到這。
陸陽冷汗直冒。
他必須改變計劃了。
不能直接去哈爾濱。
得先找到那個中藥鋪。
看看組織到底要告訴他什麼。
陸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自己的呼吸,開始思考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知道自己不能直接去哈爾濱,因為那將會讓自己暴露在騎兵的視線之下。
他的任務是要找出那個中藥鋪的信息,所以他需要改變計劃。
他回想起自己的情報,記得那個中藥鋪位於老城區的東街,靠近火車站。
陸陽決定先去那裡,了解一下情況,等待機會再行動。然而,他還需要一個身份,不能讓騎兵認出自己是山佐七郎。
他開始思考如何偽裝自己,突然想起了一件衣服。
他記得自己在火車上看到過一個士兵的軍服,很可能是騎兵的衣服。
他迅速檢查自己的裝備,發現自己有一個士兵的帽子和軍服的部分。
陸陽迅速換上衣服,戴上帽子,試圖看起來像一個騎兵。
他離開灌木叢,向老城區走去。
沿著東街行走,陸陽注意到街上人群的變化。
哈爾濱的老城區,人群中有很多日本人和中國人混雜在一起,各自忙著自己的生活。
陸陽注意到一些日本人穿著軍服,似乎是軍隊人員。他繼續前行,尋找中藥鋪的位置。
經過幾分鐘的尋找,陸陽終於找到中藥鋪。
門上掛著一個木牌,寫著“東方醫藥鋪”幾個大字。他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店內的空氣充滿了藥草和中藥的味道。
陸陽看到幾個老人和婦女在挑選藥材,他走向櫃台,試圖混進去。
他對著櫃台上陳列的藥品,問了一個問題“有沒有大黃片?”
櫃台上的人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認真思考。
然後回答“有,五毛一包。”陸陽點頭,拿出五毛錢交給櫃台上的人。
櫃台上的人把藥包給了他,陸陽拿著藥包,準備離開。
突然,他聽到櫃台上的人說“"先生。"
櫃台後的老人說。
"您的藥。"
"要現在煎嗎?"
陸陽一愣。
這是暗號。
他點點頭
"麻煩您了。"
老人掀開櫃台的簾子
"請跟我來。"
後院是個小天井。
一口大鐵鍋。
正冒著熱氣。
老人關上門。
臉色突然嚴肅
"石田明天到哈爾濱。"
"滿鐵已經派人。"
"去火車站接應。"
"但他不會去滿鐵總部。"
"而是住在道外的一家溫泉旅館。"
陸陽眼睛一亮
"他在躲人?"
老人點頭
"滿鐵內部有人要殺他。"
"因為他手裡有份名單。"
"記錄著滿鐵高層。"
"和共產黨的關係。"
陸陽心裡一驚。
這下全明白了。
為什麼騎兵聯隊。
會這麼急著找自己。
他們一定是發現了。
特高課的人在查石田。
所以想搶在前麵。
把自己這個變數除掉。
"那份名單。"
老人壓低聲音。
"是我們的同誌。"
"冒死傳出來的。"
"石田不知道真相。"
"還以為是自己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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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準備用這個。"
"要挾滿鐵高層。"
陸陽摸著下巴。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這個石田。
比他想象的更有膽量。
難怪會有軍隊保護。
背後一定有靠山。
"組織的意思是"
老人往鍋裡添了把柴。
火光照亮他布滿皺紋的臉
"你要設法接近他。"
"拿到名單。"
"然後"
老人停頓了一下
"除掉他。"
陸陽沉默了。
這個任務比想象的難。
石田不是普通的學者。
能在滿鐵和軍部之間周旋。
還敢用名單要挾人。
這樣的人。
一定非常謹慎。
而且。
那支騎兵聯隊。
還在滿城找自己。
"老人家。"
陸陽突然問。
"您這藥鋪。"
"有沒有明代的藥碗?"
老人一愣。
隨即明白過來
"您是說。"
"那個有禦窯印記的?"
陸陽從藤箱裡。
取出木盒。
小心地打開。
青花瓷在昏暗的光線下。
泛著幽幽的藍光。
老人的手都在抖
"真的是宣德年間的"
"石田一定會來。"
"他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