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的路上,陸陽故意放慢腳步,讓跟蹤的人看到他略顯疲憊的樣子。
進門後,他立刻脫下外套,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這幾天的奔波確實讓他有些勞累,但更多是裝出來的病態。
他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接下來幾天的"臥床休息"。
倒了杯溫水,陸陽從衣袋裡摸出一個小藥瓶,那是事先準備好的感冒藥。
他知道特務機關一定派人在暗中監視,這場戲必須做得真實。
果然,沒過多久,渡邊派來的醫生就登門查看。
陸陽配合地咳嗽幾聲,臉色蒼白地接受檢查。
醫生很快得出診斷重度感冒,需要臥床休養三到五天。
這正合他意,既能暫時擺脫特務機關的直接監視,又能獲得一定的活動空間。
送走醫生後,陸陽立即給幾個秘密聯絡點發出暗號。
他需要儘快確認葉婉如的安全,以及組織接下來的部署。
但最令他擔心的是齊雲峰,這個性格倔強的年輕人一向我行我素。
雖然葉婉如下令讓他暫時按兵不動,但以齊雲峰的性格,未必會聽從。
夜深人靜時,陸陽悄悄起身,來到窗前。
街對麵的路燈下,依然有人在監視,但明顯鬆懈了許多。
他拿出一個特製的火柴盒,用摩斯密碼向對麵的安全屋發出信號。
很快,一盞台燈的明暗變化給出了回應暫無葉婉如的確切消息。
陸陽輕歎一聲,他知道這種情況下貿然打探反而會引起懷疑。
第二天,他讓房東太太幫忙買了些退燒藥和感冒衝劑。
特務機關派來的便衣輪流守在街口,記錄著所有來訪者。
陸陽借著病重的由頭,謝絕了本田的問話要求。
他需要這些時間來部署新的聯絡網絡。
第三天下午,一個賣中藥的小販在街上叫賣。
陸陽透過窗簾的縫隙,認出那是組織的聯絡員。
小販的叫賣聲中暗含密碼葉婉如已經安全轉移,但齊雲峰失去了聯係。
這個消息讓陸陽心頭一緊,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齊雲峰一定是按捺不住,想要獨自行動。
這對整個地下組織都是巨大的威脅。
第四天,陸陽讓房東太太幫忙請來一位中醫。
這位留著山羊胡的老中醫,實際上是他的另一個聯絡人。
把脈時,老中醫的手指輕輕叩擊,傳遞著新的信息。
齊雲峰最後一次出現是在道外區的一家茶館,之後就消失了。
陸陽裝作咳嗽,用暗語回複必須儘快找到他,控製事態發展。
送走老中醫後,陸陽躺在床上,思考著對策。
他必須在不引起特務機關懷疑的情況下,儘快恢複行動自由。
但更重要的是,要在齊雲峰釀成大禍之前找到他。
窗外的夜色越發深沉,哈爾濱的冬夜仿佛無邊無際。
陸陽知道,在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中,時間永遠是最大的敵人。
而現在,他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這場裝病的戲碼必須繼續演下去,直到風聲完全過去。
第五天早上,陸陽坐在床邊,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床沿。
窗外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已經裝病五天了,但齊雲峰的下落依然杳無音信。
這種被動等待的感覺讓他越發焦躁,像是困在籠子裡的困獸。
他站起身,在狹小的房間裡來回踱步,試圖理清思路。
繼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需要重新掌握主動權。
特務機關裡的同事們對他的態度已經開始微妙地改變。
尤其是渡邊,那雙銳利的眼睛裡充滿了懷疑。
陸陽知道,自己必須儘快回到特務機關,重新站穩腳跟。
但直接回去坐辦公室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他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既能解釋這幾天的行蹤,又能獲得自由活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