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靈玉並沒有因為最後那一句話而生氣,而是語氣儘量平緩地道:“簫師兄和清師兄現在就在後殿料理石大長老的後事,我怎麼會拿這件事來騙你呢?”
“那他為什麼會過世?他的身體一向硬朗,那些天開口訓我的時候也是精神百倍!”
在這個問題上,北靈玉隻能說是略知一二,具體的原因還得問北靈石的貼身護法,既然北靈童現在問了,她隻好憑著自己的猜想答道:“我先前就聽簫師兄說起過,石大長老最近的身體情況一直都不是很好,但是他一直都強忍著不讓更多的人知曉,我估計他這麼做是不想讓身邊的人擔心才自己一個人撐著,特彆是你北靈童,你是石大長老在穀殿內唯一的血親,他老人家當然最是不想增加你的壓力。”
北靈童這才回憶起之前的種種關聯,“難怪石祖父這幾天經常找我去後殿和他談話,聊的都還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家常話,原來他是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才想要和我多見幾麵!”
看到北靈童的神色越說越激動,北靈玉用右手搭在他的肩上撫慰道:“你要堅強一點,年紀大了的人都會有這一遭!”
“可是我竟然沒有發現這一點,大部分時間裡還在惹他生氣!”對北靈童來說,這是最讓他感到遺憾的一件事,可偏偏自己卻再也無法去跟石祖父道明他的悔意。
北靈玉也是第一次見到北靈童如此看重情意的一麵,倍感遺憾的她很希望對方能從悲痛中儘快振作起來,“其實你還是有機會彌補這個遺憾的,石大長老的喪禮此刻就在後殿裡準備著,你若是還念著你石祖父昔日的好處,你就立刻去後殿幫忙料理他的後事,讓他老人家能體體麵麵地離開這個人世。”
“你說的沒錯!”北靈童用雙手抹去臉上的淚痕,而後從靠在書櫃上的姿勢中直立起來,“我現在就去後殿,我還要去見石祖父最後一麵!”
前殿裡,聽到這個消息的並不隻有北靈童一人,南木霖他們四個雖然正在上著北靈芝的課,但也從舒展軒外嘰嘰喳喳的鬨音中聽清了此事,在震驚之餘,他們下意識地中止口中默念著的運氣訣.
而和他們幾人相比,北靈芝臉上的哀傷神色要更明顯一點,當她從神遊中睜開眼睛時,兩顆豆大的淚珠就從眼眶裡溢了出來.
南木霖和西敏瑤他們見到此種情形,都麵麵相覷著不知所措。
“芝長老,你沒事吧?”看到其他人都不敢開口說話,那個胖乎乎的學員勇氣可嘉地問道。
北靈芝很快就拂掉臉上的失意,但並未抹去由心而發的遺憾,“我沒事,今天的運氣訣就念到這裡,我還要趕去後殿處理事宜,你們幾個人自便吧。”
待北靈芝走後,南木霖拉過身邊的那個胖小子問道:“芝長老和那位石大長老是什麼關係?她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傷心?”
“你們四個外族人士當然不知道,芝長老原本就是石大長老的得意弟子,後來也是因為他的一路扶持才被選中成為穀殿內的小長老,他們之間的情分可謂是深如親父女。”
胖小子憨厚的答完後,又接著補充道:“你們四個剛剛滿不在乎的樣子讓我看了很不高興,相信芝長老見到也是一樣,你們還是先反省反省自己的言行吧!”
幾句酸語過後,那個胖小子就拉著那個高個子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阿瑤,我們剛剛的表情有不對嗎?”要不是因為那個胖小子說的甚是篤定,南木霖也不會有此一問。
“也許吧,可我們與那位石大長老隻有一麵之緣,又怎麼會在他去世後有太深的情緒呢?”所以西敏瑤是認為他們四人的言行沒錯。
“這些話你們私下說可以,但千萬不要讓外麵的那些本地學員們聽到,他們本就對我們有成見,如果聽到這些隻怕會更加排擠我們。”
不得不承認,東宏華的話分析得十分在理,南木霖和西敏聽說後及時在各自的嘴巴上貼上一張封條。
多少年來,穀殿的後殿一直都被視作不能輕易踏足的禁地,可今晚的情況卻有所不同,是銀州的肱骨之臣北靈石大長老入殮的時候.
為了讓前殿的一些學員有機會到場祭奠他老人家,北靈琴便下令,允許踏過石門的前五十名學員到後殿的靈堂裡參加追悼大會。
北靈修敲著鑼鼓宣布完這個消息後,平地上以及宿舍裡大批的學員像發了瘋似的攀上通往七樓的階梯,大家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差一點就要將樓梯擠爆。
人群中,南木霖拉著西敏瑤東宏華挽著東宏偉四人皆衝鋒在前沿陣地上,好不容易抵達石門所在的位置後,在幾名守衛的嚴厲指令下,大家一邊平複好心情一邊排起了隊。
“一,二,三——”守衛一邊點數一邊放行,轉眼就輪到南木霖和西敏瑤是否能有進去後殿的機會。
萬幸的是,當守衛們數到他們的麵前時,西敏瑤是第四十九位,南木霖剛好是第五十位,而不幸的是,後麵的東宏華姐弟倆沒抓住機會就隻能錯過北靈石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