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暮色已降臨,忙碌了一天的南木江已經疲憊不堪。
他到家的時候,發現妻子烏娜正在門口站著,臉上還掛著一副發呆的神情像是想事情想的入了迷,以至於等到南木江走近了,她才發現丈夫已經回來。
“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南木江立下腳步後輕聲地問道。
“我在等阿霖呢,他到現在還沒有回家,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不用擔心,他肯定是和阿翔在哪裡玩得忘記了時間,晚一點就會回來的。”說著,南木江又一次抬起雙手握住烏娜的肩膀,衝著她的愁容會心一笑。
每次麵對這位神經敏感的妻子,他都十分有耐心。
和以前一樣,烏娜也因為這個舉動稍微鬆下心來,但卻聽到丈夫在此時深深歎了口氣,她連忙追問道:“你又有煩心的事啦?我知道因為我,你肯定——”
“不要胡思亂想,不關你的事!”南木江連忙打斷了烏娜的話,每次聽到妻子的這番自責他都止不住的心疼。
其實也難怪烏娜會這樣胡思亂想,一直以來,“大姓族尊貴,平姓族卑微”的思想在整個同州大陸根深蒂固,特彆是在四州之中的鋒州和猛州,更是無法撼動分毫。
所謂的大姓族分彆指的是雲州的南木氏、鋒州姓東宏氏、銀州姓北靈氏以及猛州姓西敏氏,而平姓族則指的是除了大姓族之外的無姓低等族人。
四大州都曾不約而同地明文規定:大姓族和平姓族之間貴賤分明,不得通婚。
想當年,為了身為和平姓族的烏娜結為夫婦,南木江不僅放棄了承襲他哥哥南木澤成為雲州首領的機會,還差點把雲州的天捅出一個大窟窿。
時至今日,依然還會有人因為這件事對南木江一家說三道四,即便是在背地裡嚼舌根,南木江和烏娜或多或少都能聽進去幾句,至於那些南木氏中的貴族們,也一直因為這個對南木江懷有很深的芥蒂。
夜色漆黑朦朧之際,南木江看見遠方有一個小身影正飛奔而來,本來還在憂鬱的他不禁心中大喜,轉頭望著妻子的眼睛笑道:“你看,這不回來了嘛,叫你不要瞎操心!”
呼吸順暢一些後,烏娜總算放下心來。
但是,當遠處的身影越來越近時,兩人臉上的笑容卻慢慢僵硬住,到了最後他們才發現跑來的人居然不是南木霖而是南木翔。
“阿翔,霖兒呢?”烏娜感到不對勁,上前一把抓住了南木翔的肩膀。
南木翔大口喘著氣,一時間話也說不上來,當他喘完之後,說出的一番話差點讓烏娜暈倒在地,南木江更是發了瘋一樣衝出了家門。
整件事情還得追溯大這一天的下午。
經過一上午的訓練,南木霖和南木翔像往常一樣,相約到住宅區之外的草地上玩耍。
現在天上的太陽依舊火辣,他們兩個就這樣頭挨著頭躺在草地上,眯著眼睛望著天上的雲朵。
自從上午的訓練結束後,南木翔就一直心事重重,南木霖見他比以前還要安靜,便問道:“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南木翔的母親本是猛州人,生性豪邁粗獷,有什麼說什麼。
但是南木翔卻截然不同,他的天性過於沉穩內斂,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雲州人大都認為猛州人粗鄙無禮,蠻橫不羈,一見到他們就會遠遠地躲開。
隻有南木霖和其他人不同,他很喜歡南木翔還有他骨子裡的那種倔強。
“你說我哥哥阿泰會是下一個呼雷神將嗎?”沉悶了半天,南木翔突然開口問道。
南木霖很詫異他會這樣問,慢慢地轉過頭,看了看他,又將頭轉回來道:“我不知道,但是我阿爸好像很看好他。”
“阿霖?”南木翔突然很認真起來。
“嗯——”
“其實在我心裡,你才是呼雷神將真正的接班人。”
“真的嗎?”聽到這番言論,南木霖驚喜萬分,一下子從地上趴了起來。
“真的!我相信你!”這一次,南木翔說的語氣比剛才更加肯定。
在南木翔的臉上,南木霖看到了從未有過的誠實和自信,頓時,他自己也是信心百倍。
歡喜地躺回去後,他腦海裡便開始浮現出父親南木江在鼓台上威武無比的身影。
“怎麼樣,大霖子英雄,你願意讓我當你的副鼓手嗎?”剛才還一臉認真的南木翔竟然開始打趣起來,要知道他從來不隨便在彆人麵前開玩笑,除了南木霖。
南木霖也是一臉配合,長“哼”一聲後,學著他父親的口吻高聲說道“當然可以,大翔子副手!”
哈哈——
突然,遠處一陣嘲諷的的笑聲隨風傳來,尖銳非常。
南木霖他們嚇得趕緊起身望去,看見出現在眼前的這人不是彆人,正是南木翔的哥哥——南木泰,後麵還跟著他的小跟班南木將和南木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