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捉住了所有鬨教堂的人們。郭三、郭嫂、李癩子、連小犇及孩子們也被繩子索拴著。
官兵們將這批被捉的人們押著在黃沙灣,在淤泥村的村村寨寨遊行示威著。官家的鑼聲跟著他們,鑼聲從村裡村外,從三河口到沿河灘到淤泥地,從黃沙灣到郭三住的後山,整天地響個不停。每到一村一院,官府就宣讀告文:"衡卅知府奉大周國旨令:黃沙灣、淤泥地本屬官地,轉讓教堂已久,巳屬教堂所有。居住該地之民需在近期搬遷,移交開礦辦鐵廠,限其十天,愚民鬨事者擒拿重辦。為使民與教安,為使開礦順利,防止愚民和禍亂,如有揑造謠言,煽惑人心及聚眾擾及教堂者,必係匪徒議罪,擒拿正法!"
這次被捉的還有一些老人和女人們,用繩索拴著都聚集在教堂的院裡來了,遍地都是被綁的人們、哭聲、哀嚎,歎息聲,咒罵聲…
黃沙灣、淤泥灘所有的人怨、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憤怒都齊中在教堂來。紅毛主教很驚訝這種場麵。他不讚成汪士榮這麼做,不同意吳三桂的手下人這麼做,他驚恐起來:"你們要開礦,你們要辦鐵廠,要造槍炮,這都行。但是你們不能把人都抓到我的教堂。你們這些蠢豬,怎麼不會安撫民心。你們愚蠢,也連累了我。你們沒有眼光…唉,我苦心地對這裡的人們所培養的感情被這個該死的汪士榮一下子就敗壞了。這裡的人們對我的洋教已經沒有友好,隻有仇恨了。隻有仇恨是不能在此待下去的,必須去扭轉那些錯誤,必須用智慧去撲滅那可怕的仇恨和怒火。我的主!請給我力量吧!讓我重新得到這裡人們的感情吧!"他立即召集神父和武教徒們,吩咐說:"我經過痛苦的思考,這裡的人們對我們的仇恨太深了,這都是汪士榮造成的。我不能讓這種局麵再深入了。你們也不能再將這些人們的憤怒和仇恨激發了。我們作兩手準備,一是準備離開這裡,離開衡陽。二手準備對這裡的人繼續感化。有病的送藥,口渴的送水,餓了的就送吃的,不能讓他們餓著。現在首先要釋放入教的人們,他們是我們的人,是我們的教徒。把郭三郭嫂放了,讓他們繼續在教堂乾活,待遇加厚一些。我總是這麼想了又想,也弄不明白,為什麼汪士榮抓了這麼多的老百姓不往官府衙門送,偏要放在我們教堂。而且派了許多的兵卒把守著。從表麵上看這些兵卒是看守被捉來的百姓的,防止他們鬨事,實際是看守我們教堂。他防著我們呢!他也害怕我們會悄悄地溜了!所以我們要善待這裡的人們!"
一連幾天,主教紅毛憂心重重,他知道守著教堂的這支部隊不是一般的兵卒,是吳三桂的一支敢死隊,作戰非常凶猛,這支部隊的意義就是守著教堂不讓我溜了,可見吳桂十分渴望開礦辦廠生產洋槍洋炮。紅毛還害怕自己教堂的武功教徒,這些人都是從死牢裡找出來的亡命之徒,他害怕他們趁機搶劫教堂的財富。因為這些日子來他打算悄悄地將所有在衡陽的財產變成現金遷往奧門。同時,他擔心被捉在這裡的人們動亂起來。其實他所有的擔心和害怕都是多餘的,他卻沒有擔心和防範到真正來找他報仇的人,此人就是賀金聲。
幾夜來,賀金聲都在燈火通明的走廊內進入教堂,隻見這教堂一夜比一夜防守的緊。今夜,守夜的土洋人都舉著燭火走來走去了,一改往常隻站在燭光下守著。
這個教堂很大,幾夜來賀金聲將東西南北各處都看過了,也看過樓上幾處。今夜他就要看看守衛最緊的地麵一層了,他要將教堂所作所為的一切都察看到。當他避開土洋人進入走廊時,迎麵卻來了一群兵卒。兵卒也來巡邏這是他不曾想到的。賀金聲想尋路離開,卻已無退路。隻得飛身上了走廊上的梁木,四處一看都是牆挨著牆無路可走,隻有順著廊上梁木攀動前進。一個轉彎處,下麵柱子上吊著兩個昏過去的少女,兩個看守的兵正在解她們的衣扣撩開她們胸襟。賀金聲憤怒頓起,一個倒插垂柳,大頭朝下掛在梁木上朝下一個兵伸出五指在頭上一揑,那兵連哼都沒哼一聲倒地身亡。另一兵見了還不知怎麼回事,想過來看個明白。當他抬起頭朝上一望,賀金聲朝此兵張口一吐,一團真氣擊中那兵眉心,"哳咚"倒地。這一聲引過來三個持槍的土洋人。這些土洋人都是武功高強的歹徒,是紅毛從死牢中買出來的。這時,他們檢查這兩個死兵卒,見無傷痕,其中一個看後不禁打了個寒戰說:"一個死在哈氣大法功一個死在鷹爪指,這是江湖上惡名驚人的十八羅漢功夫。難道衡陽西禪寺吭不啷當十八僧來到教堂?"土洋人說話時已被嚇的魂飛魄散。另一個教徒見梁上有人影閃過,剛用手一指,還沒出聲,人已倒地。另一個知道不妙忙在拐彎處推開門想逃,也是撲地聲響,剩下的一個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已被暗器所擊倒地而死。賀金聲推開門,迅速將五具屍體拖入房內,關門後又向裡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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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漂亮的房間,牆上印著紅黃的二種顏色,燭架上白蠟燃燒著映亮了左邊牆掛著一幅巨大的畫。畫麵是一夥洋和尚手持十字架躲在煙氣繚繞的祭堂內,從窗口望著水池旁站立著美麗的金發女人。她一絲不掛地站在那兒,正用一塊彩布在抹自己隆起很高的乳峰,彩布的尖頭正好適當地遮住了下麵大腿之間的地方。月亮的光照在她高聳圓大的乳房,令人清楚地看見乳房沾了的水珠,細腰下是膨脹圓大的臀部,結實的大腿,繃著很緊的腹肉上清楚地呈現一條暗線直到兩乳間之上的脖頸窩。她兩隻腳浸在水中,水中倒映著樹影,樹上叫著夜鶯。畫的一角是一輪白而微黃的大月亮,就像掛在樹枝旁…
賀金聲看著畫口中輕輕念了一句:"這幾夜在教堂看到都是沒穿衣服的男人和女人畫像,這些洋和尚是崇拜什麼?精神還是肉體…"看見旁邊一個櫃子,裡麵放著牛肉餅、炸童子雞、乳酪和酒。地上卻鋪著腥紅的地毯。賀金聲說:"這些洋和尚是酒肉和尚。這是紅毛居住的房子嗎?"他又推開裡麵一間房,舉著燭光一看,這裡麵放著不少的器具,有色呈青緣的銅鼎,繪著顏鳳的瓷鉗,刻有彖文的鑄爐…賀金聲認出這些似乎是龍文鼎、商彝、周盤、周敦、周舉?等物。這些東西都是何公館的。都是無價之物呀!
地上有一個洞口,洞口沒有及時關閉,顯然是紅毛主教從這洞裡往外走的一條通道。賀金聲往裡走去,就是一級一級的下到地裡。裡麵寬寬的,舉著燭光走了一陣,洞內靜的可怕、靜的出奇,時不時襲來陣陣的寒氣,使燭火在暗道中搖曳,越搖越快,最後究是熄滅。賀金聲摸了一陣走了一陣,從寒氣中傳來一個緩緩、重濁的氣息聲。這種氣息非常的熟悉,那麼是誰?怎麼會在這暗道中?
賀金聲似乎被這種氣息在召喚,他疾步朝前趕去,漆黑間又因摸路行走,使呼吸急促了一些。等他意識到自己的呼吸是否被對方聽著時,忙佇了下來,放慢了行動,平息了氣息。不卻此時他倒是吃了一驚,明明白白傳過來的氣息這時沒有了,難道這人也聽到了我的氣息,故而平息靜氣地等著我的呼吸聲而向我出擊嗎?我的呼吸聲對方能聽到,可見內功十分了得。我不可輕心,正想著,一丈外一股疾風似得勁力衝來。賀金聲忙往下一撲,黑暗中巳被人劈手抓住,揑住肩上穴道。出手之快之準令賀金聲吃了一驚,他感到那隻手是有力量的,而且力量傳遍合身。賀金聲也伸手衝著對方,似乎對方也感到賀金聲這一回擊不是單指一槍,而是駢指點向自己的乳下"期門"大穴,慌忙丟下賀金聲,左手一招"拂袖驅雲"擋開他的手躲閃。這使賀金聲退開二步,又感到對方的右手凝住玄功,離他二尺外手沒到而勁力巳到,震在他的身上,又使賀金聲在地上連滾了幾滾,滾化了衝撞過來反玄勁。這使賀金聲心驚不已,感到對方的上乘功力絕非在自己之下。想起自己的師傅吭不啷當十八羅漢來,這功夫雖是偷來的,卻也是真正學到了。十八癩僧,十八套功夫,江湖上聞名喪膽,讓我用師傅的功夫再試一下對方如何了!想著心隨掌動,掌動凝神,不知不覺間巳從內湧上巨力,轉身朝著背後、雙手一合、劈了下去,隻聽見"騰騰"的腳步退去,顯然這是對方敵不住才退去的。正知對方躲閃,又趕上幾步,又是如此雙掌朝前一推,隻聽到推掌之處傳來一些泥沙被擊落的聲音。賀金聲知道對方又一次躲過了他的掌力,但不知對方會從那個角度向他襲來。他凝神一聽,在一丈遠的地方,傳來手掌撥風的聲息,看來這人一定又是在發功,他感到左也有聲,同時右則也有掌風,如果躲閃不及,後果不堪設想,心中大驚地朝左右前後各擊數掌。雙方來勢去疾,宛如氣浪翻水。對方驚震不已,失聲叫道:"你是誰?"賀金聲不由也叫:"你?柳素風!我賀金聲!"
二人一聲驚喜:"喲一一"都撲了過來,雙手握住,又都抱在一塊。什麼活也沒講,他們呆呆地抱住站在那兒。突然賀金聲吻住了柳素風的嘴。本來兩人早就應該抱在一起吻在一起了,隻是他們心裡有一個醉花女,現在已知醉花女不在人世,他們的愛終於不是一個期待而是應該擁有。他們吻了許久,忘了時間,忘了身在何處,擁抱著、親吻著恨不得將自己融於對方的身體。他們感到脅骨咋響,筋被擁箍的眼神放光,能看清對方、照亮對方、知道對方,能在黑暗中清清楚楚覺感對方,柳素風禁不住:"哥,我愛你…
"哥、輕點…"
"哥、你弄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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