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餘笙隻是冷漠的回擊,誰欺負了她,哪怕當著老師的麵兒,她也要將那個女生的腦袋摔在課桌上,然後提起水桶,當著全班人的麵兒,從頭頂澆下去。
後來,就沒有人敢欺負她了,背地裡都說她是瘋子。
瘋子就瘋子,餘笙不在乎。
……
直到有一天,餘笙在臥室複習英語,備戰高考,又聽見了李媛愛與餘凱無休止的爭吵。
餘笙乾脆戴上耳機,屏蔽外界所有的聲音。
她並不知道客廳發生了什麼……
直到晚飯時間,餘凱一如往常來叫她吃飯,她卻沒有在餐桌上看到李媛愛。
餘笙習以為常,肯定不知道又和哪個野男人跑了,她也就沒多問。
可整整半年的時間,她都沒有見過李媛愛。
……
直到警察找到家裡。
餘笙才知道……餘凱將李媛愛關在老洋房頂樓的閣樓裡,囚禁了她將近半年。
這種瘋狂又近乎變態的舉動,預示著餘凱已經……瘋了。
是被李媛愛逼瘋的。
是被李媛愛的冷暴力,發瘋的打砸,為了愛情不要女兒的冷漠,一點點逼瘋的。
警察帶走了餘凱,走之前,餘凱還衝餘笙笑。“笙笙,彆怕,爸爸很快就回來。”
那場意外,是餘家徹底毀滅的開始。
後來,李媛愛撤案了,不是因為她對餘凱還有感情,是她離婚自由了,不想帶著餘笙這個累贅。
餘凱要是出了事,餘笙沒成年之前就隻能跟著她。
她可一天都受不了。
餘凱出來的那天,給餘笙買了很多吃的,還有漂亮的裙子。“笙笙,什麼都不用擔心,爸爸和媽媽離婚了,可爸爸依舊愛你。”
餘笙靠在餘凱的肩膀上,聲音平靜。“你早就該和她離婚了。”
“笙笙,爸爸就是想要給你一個完整的家。”
餘笙沒有說話,嗓子卻灼燒的疼痛。
心都不完整了,這個家還完整嗎?
強行困住她,那不叫完整。
“好好學習,你馬上就高考了,馬上就十八歲了,爸爸……”
隻能陪你到十八歲了。
……
餘家垮了,聽說是餘凱的公司出現了問題,對賭失敗了,麵臨著巨額的賠償。
餘凱的資金鏈也斷了,公司成了人家的,債務卻全都在他身上。
餘凱對餘笙隻字未提,因為女兒馬上就要高考了。
法院強製執行,查封資產的那天,餘笙剛高考完。
自認為發揮不錯,開心的跑回家,卻發現家也沒了……
那兩張白色的封條,就像是一把刀,紮在了餘笙的心口。
“笙笙,彆怕,爸爸會把房子贖回來的,這可是爺爺留給笙笙的嫁妝,爸爸……怎麼能把笙笙的嫁妝都賠出去。”老洋房是餘笙的童年,也是餘凱的全部記憶。
餘笙依舊什麼都沒說,隻是握住餘凱的手腕。“爸,我大學畢業也能賺錢了,錢算什麼,錢沒了還能賺,我也能賺錢,咱們要有規劃,十年內,把房子贖回來,不贖回來,笙笙就不結婚了……”
什麼時候房子回來了,她再嫁人。
餘凱看著餘笙,眼神很複雜。“笙笙,你怪爸爸嗎?”
“不怪,你是我爸,隻要你在,我就不怪你。”
餘笙抬著頭,眼神倔強。
她其實……也怕啊,怕餘凱想不開。
……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天,餘笙返校。
拿到成績的第一時間,餘笙在電話裡給餘凱報告成績。
她是美術生,她愛畫畫……
她時常一個人躲在角落裡,聽著音樂瘋狂畫畫。
就是為了屏蔽父母的爭吵。
最終,她以專業和文化課雙第一的成績考入了海大美院。
她開心的想要和餘凱分享這個好消息。
“我們笙笙是最棒的。”餘凱的聲音,明明也很高興……
餘笙怎麼也想不明白。
前一秒還和她通電話,說晚上要和她好好慶祝的人……
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就沒了。
“餘笙!快點去你爸的公司,你爸出事了!”
餘笙瘋了一樣的跑去公司,公司樓下,員工都聚集在一起,地上有血跡,警方已經拉上了圍欄。
“餘笙是嗎?”
餘笙,是餘凱唯一的直係親屬了。
“跟我們去認屍……”
餘笙的世界,在餘凱自殺的那天,就已經崩塌了。
她將自己完完全全的鎖死,再也……逃不出來了。
……
“餘笙,我叫何建國,是你爸爸公司的律師,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需要幫助的,你第一時間聯係我。”
何顧是跟著何建國來看餘笙的。
人走茶涼,除了何建國和何顧,公司和餘凱曾經的那些合作夥伴、朋友,沒有一個人來參加他的葬禮。
“餘笙,我留下來陪你。”何顧坐在餘笙身邊,看著抱著遺像的餘笙,沉默了很久。“我媽媽……也是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