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瑜一愣，揉了揉臉頰，不忿道：“那又如何？”
呂琅擁緊了歆瑜的肩膀，歎道：“沒怎麼。但是，護衛弘國邊疆的人，不能是彆國人。”
“可是……”歆瑜堅持道。
呂琅輕輕以食指壓著歆瑜的唇，“沒有可是。就算你願意，陛下願意，恐怕，滿朝上下，都不願意！”
歆瑜看他如此堅定，理智回籠，認命地點了點頭。
他說的不錯。無論是對於母後，還是對於皇兄，還是自己，行差踏錯，都要考慮的是整個大弘，而非一己之慮！
歆瑜閉了閉眼，隻覺頭皮發麻，心中沉甸甸的，緊緊握拳的雙手被呂琅以溫暖的大掌緩緩包裹，耳邊傳來他的輕言安慰：“你放心，我一直都在……”
……
過了兩日，榻上的程莞總算是有些許動靜。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遠程而來的真太妃薑玉潁。
歆瑜虛扶著薑玉潁的手臂，緩緩坐定，眸中帶淚。
“若不是您來，恐怕不知道還要到什麼時間才能蘇醒……”
薑玉潁歎了口氣，輕輕地在歆瑜的手臂拍了拍，想到程莞今日也隻是微微動了動手指，並不是直接蘇醒，開口道：“你放心，你母後一定能扛過來的。當年，我們在侯府時，那時光比如今難熬多了，姚氏欺侮，你父皇當時又不在，尚且挺了過來。如今，馬匹拖行，天寒地凍，傷及內裡，確實是需要些時日！”
歆瑜微微垂首，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了下去。
薑玉潁低首輕輕為她擦拭，“不哭了，好不好？好好保重身體，你靜姝姐姐還等著你去教她如何護身呢！”
歆瑜一愣，“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隻是前些年的玩笑之語，沒想到靜姝姐姐竟然說給了太妃娘娘聽。
薑玉潁含笑道：“天可憐見的，雍城多災，姝兒這些年也是真正開始思索這件事的。前幾年，她還一門心思研究藥理，這些日子，時不時來心念叨，要是前幾年跟著瑜兒一起學武該有多好！”
歆瑜抿了抿嘴，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雍城地界大，事務多，若是姐姐不能自護，恐怕太妃娘娘每日裡也不少操心。
“若是母後醒來，我一定就去雍城看望姐姐。”
“好。到時候，說不定咱們還能見麵。她的生產時間也快要到了！”
“真的嗎？”
薑玉潁緩緩點了點頭，眸間儘是喜意。
靜姝如今能得如此安穩，她的心裡也算安慰。想到年關之時，雲飛親自護她到欽州探她，兩人和美相處的模樣，薑玉潁不禁感歎，比曾經的自己好太多了！最起碼，她的姝兒家宅安寧，無甚大事。
抬眸望了望屏風方向，榻上的人異常消瘦，雖然手指有了些許動靜，但是……薑玉潁輕輕執起茶盞，推了推茶沫，韓遠山那樣的神醫，尚且沒有辦法……
她也隻能是看一麵看一麵了……
昔日，同在後宮密切往來的人，仔細回想起來，似乎，都不在了！思及此，薑玉潁的眼眶微微發酸，不禁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
“母妃，兒子就要啟程了，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