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鈺聞言笑了笑,輕聲說道“你真正要感謝的人是我的乖孫女,要不是我孫女在你頭上動刀,如今你依舊昏迷沉睡不醒。”
唐濟遠上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這才發現自己的頭被紗布纏繞,再伸手往上摸,才知道他的頭發被剃光了。
唐滿兒擔心他承受不起頭發被剃掉這一事實,趕緊安撫著,“少穀主,你的病情很嚴重,我需要剃掉頭發才能給你動刀,才能喚醒你,隻有你醒來了,養好了身子骨才能回去見你的妻兒,我想她們知道你還活著,一定很開心。”
唐濟遠還來不及感受失去頭發的痛苦,就被唐滿兒及時洗了腦,她說的沒錯,隻有醒來養好身子才能回去見自己的妻兒。
“謝謝你,姑娘。”
“少穀主,我是大夫,救人是我的職責所在,不過呢我才來穀中沒幾日,這十餘年精心照顧你的是我的爺爺,他老人家可是費了不少心思。”
唐滿兒看了一眼雋鈺,想著少穀主醒來都不記得他了,一定很難過。
唐濟遠想著穀主讓他的仆人喚他少穀主,可能這十餘年把他當成了他的兒子來照顧的。
唐濟遠想到這裡一時心情複雜,這樣的恩情他該如何償還?
“穀主,感謝您的救命之恩,我唐濟遠有生之年定會將您當成我的親生父親一樣好好孝敬您。”
唐濟遠?
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唐滿兒蹙眉思索著便聽見雋鈺說道“濟遠,我就是你的親生父親,唐有術是你的養父。”
唐濟遠震驚不小,“穀主,您認識我父親唐有術?”
雋鈺點點頭,“那是自然。”
雋鈺從匣子裡取出那枚有殘缺的龍紋圓形玉佩,遞給唐濟遠,“此物,你可認識?”
唐濟遠從雋鈺手中拿過玉佩緊緊握在手裡,“穀主,這玉佩我自小隨身攜帶,是我父親親手為我打造的,不知穀主您是從何處尋來的?”
唐濟遠記得他墜崖時,親眼看見玉佩從自己身上滑落出去,先一步掉落懸崖的。
“濟遠,這是我在穀外發現你時,在你周圍的灌木叢中找到的,隻可惜,當時已經碎成兩半。”
唐濟遠將玉佩拿進眼前仔細看了看,玉佩中間有輕微裂痕,“穀主,您找人修補過了?”
“正是。”
“濟遠這玉佩是你出生不久,我命人打造的,總共有兩塊,你一塊我一塊,另一塊在我這裡。”
雋鈺將帶戴在身上的那塊毫無瑕疵的龍紋玉佩遞了過去。
唐濟遠看著手中另一塊完好無損的玉佩,“穀主,僅憑玉佩就斷定我是您兒子?”
雋鈺不緊不慢從匣子裡取出舊書,“這是你當時去參加科考,帶去的書籍吧?”
雋鈺見其點點頭,隨手翻開書指著唐有術的注解,“這是你養父唐有術的字體對吧?”
“是的穀主。”
“你養父唐有術是我家府醫,當年家中突遭變故,為父為了你能好好活著,便托唐有術帶著隻有三歲的你,跟你養母一起出逃。”
“後來為父去尋過你們,奈何十幾年過去了,一無所獲,哪知十一年前,我竟在穀外發現滿身是傷痕的你。”
雋鈺指著匣子裡的舊書,“發現這些物件,我才知道你就是我的親生兒子。”
他確實是三歲時隨父親唐有術逃難落戶蘆葦村,穀主說的都能對得上。
唐濟遠深知看病貴看病難,他昏迷不醒十餘年,如果不用昂貴藥的材續命,他哪有機會能有醒來的一天?
穀主若是跟他非親非故,不可能花心思去照看一個跟他不相乾的人!
唐濟遠是信了雋鈺的話,但還是問了一句“穀主,您真是我生父?”
“濟遠,為父書房裡有幾本你養父唐有術的醫書,稍後我拿給你看看,你可以對比一下字體,為父所言非虛。”
唐濟遠望著雋鈺有些泛紅的雙眼,下意識的伸出手要幫他擦一擦,奈何抬起手有些吃力,使不上勁。
雋鈺見此會心一笑,他這是相信了他說的話,相信了他就是他的生父。
唐濟遠使不上勁,便開口喚了他一聲“父親。”
雋鈺聞言喜極而泣,“哎,濟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