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芙蓉城內,來了一隊人馬,對方宣稱,經商經過此地,短暫停留。
主家是一男一女,隨行之人各個是高手,就借宿在淩風旁邊的客棧內。
芙蓉城這兩日來了很多外鄉人,各家各戶一入夜便緊閉門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據說,那一隊人馬深夜潛入了淩風賭場,將賭場裡麵翻了個底朝天,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客棧內,衛新跪倒在地,低聲道:“回大人,賭場裡麵什麼都沒找到,隻有幾個被雇傭看賭場的打手在,嚴刑拷打之下,隻說那一行三人白日裡便秘密離開了芙蓉城,去了哪裡,姓甚名誰,一概不知。”
淑貴妃在一邊坐著,臉色略沉,一言不發。
慶淩帝蹙眉:“起駕回京。”
淑貴妃看向他,沒說話。
衛新走後,淑貴妃開口:“皇上,臣妾想……留在宮外。”
此話一出,她便垂下了眸。
她自幼受到丞相的嚴格教育,知曉妃子是不能留宿宮外的,皇室血脈不容有誤,她在博,博慶淩帝對她的一絲仁心和例外。
慶淩帝聞言,呼吸一滯,凝視了許久淑貴妃,她都不曾抬頭。
良久後,他才開口,沉沉道:“若是朕說,朕和迎安之中,你隻能選擇一個,你當如何?”
淑貴妃抬眸看他,眸光中,情誼滿滿。
她眼中蓄滿了眼淚:“皇上,我不能丟下迎安,她是我的孩子,您是我的夫君,我……”
話還未說完,慶淩帝啟唇,聲音中略顯慍怒:“你還是大陵的淑貴妃。”
淑貴妃垂下眸,良久後才抬眸,開口:“我跟您回去,但是皇上,您要答應臣妾一件事。”
慶淩帝抬手摸了摸淑貴妃的頭,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你說,隻要不損害大陵的利益,朕都答應你。”
“無論如何,您都要答應臣妾,不管迎安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您都要護佑她此生平安,不得遠嫁東渡,成為諸王爭奪帝王之位的籌碼。”
此言一出,室內一片寂靜。
知曉東渡是女帝稱王時,朝野上下震驚萬分,東渡周邊列國都將東渡列為了首先攻下的對象,卻遲遲拿不下,各國之間又不肯合作,使得自身利益被瓜分,以至於到現在還是各國鼎立,幾分天下的局麵。
她知曉自己恐命不久矣,雖然可能命運發生改變,但是她必須防範於未然。
身處深宮,除了將全部希望寄托於這個男人身上,她彆無他法。
慶淩帝望著她,沉沉:“她是朕的孩子,朕定然要護她無虞,但是淑貴妃,若你不能存於世,就算有朕在,她在後宮之中,也是如履薄冰。”
他的眼神深沉的令人不敢直視。
淑貴妃垂下眸,避開了他的眼神。
那炙熱又不舍她離去的眼神,令她恐懼不安。
就好似他看穿了她所有的偽裝和內心世界。
他在告訴她,如果她死了,就算他是皇上,也無法保護迎安平安。
若是如此,那迎安麵對的,必定是非常殘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