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衛新身著一席黑衣,跪倒在慶淩帝麵前:“皇上,百裡外芙蓉城有新發現!”
慶淩帝放下手中的奏折,啟唇:“說來聽聽。”
衛新斟酌用詞,再三猶豫才開口:“有百姓說,瞧見畫像中的丞相家小公子出現在那裡,他身邊,還有一個三歲的女娃娃和一個頭戴兜帽的男子,三人並肩而行,瞧著關係非同一般。”
話音落下,禦書房中安靜的很。
落針可聞。
“丞相家可有外戚在芙蓉城?”
“並無,而且丞相家已經好些年沒誕下過女娃娃了,知歆公主是……頭一個……”
衛新說的越來越沒有底氣。
就連他都覺得下麵人的彙報難以入耳。
他們竟然聲稱,聽到百姓說宗遙之自稱舅舅,那戴兜帽的男子稱十四叔,還有那女娃娃……叫迎安……
這不是胡扯嗎!
他沒敢將這些話說出,但此番引導,也足夠了。
慶淩帝蹙眉,沉聲:“宗遙之什麼時候走的?”
衛新頷首:“今日上午啟程,在城外茶館用了午飯,之後便一直趕路,在今日下午前到達了芙蓉城。”
“那戴兜帽的男子……可是學真?”
衛新立刻垂下頭:“皇上忘了,十四爺的屍首已經拉去葬了。”
慶淩帝沒應聲,啟唇緩緩:“明日你親自去一趟芙蓉城,朕要知道他三人的真實身份,若與老十四和公主有關,直接帶回來!傷了一根汗毛,朕決不輕饒!”
“是!皇上!”
之後,衛新便直接離開了禦書房。
裡頭,淑貴妃不知何時醒了,就站在裡屋門口瞧他。
慶淩帝意識到她在身後時,便直接走過去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又放回塌上。
“為何不好好休息?還光著腳下床?你這是要朕這一輩子都欠你的,再也還不清嗎?”
淑貴妃抬眸看他,緩緩:“皇上,迎安真的死了嗎?”
今日,後宮傳言太多,她時不時聽了幾耳朵,如今就算她不想信,也不得不信了。
剛才衛新彙報,說的是三歲多的女娃娃,而非迎安。
她……實在是心難安……
慶淩帝蹙眉,垂著眸,眼神中既有懷疑又有悲傷,還藏著些複雜。
他心中有一猜想,但是理智卻提醒他莫要胡亂猜測,否則恐遭不幸。
如今的天下,豈容得隨意變換年齡。
那樣,豈不是天下大亂!
若是迎安真是如此,隻怕是身為皇帝,須得為民除害,匡扶正義。
就如同他迫不得已將迎安關入冷宮一般,既是規避風險,又是給前朝交代。
可若是迎安當真有這麼大的本事,那大陵何愁不興?天下何愁不盛啊!
迎安是大陵的公主。
理應為大陵貢獻國運,匡扶正義。
可他並不想如此。
他想將迎安保護在他身後,不讓任何人窺見她的天賦,保她一世平安,哪怕隻是在冷宮中做一個廢物公主,他也心甘情願。
“瑤荷,朕總夢見迎安好好地活在後宮,那時的她已經一歲了,在承乾宮中,無憂無慮,天真爛漫,放心吧,迎安好好的,她還等著往後好好孝敬你呢!”
後麵還有話。
慶淩帝沒說。
他還夢到,一歲的迎安被推入井中,慘死。
像極了迎安描述中的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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