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內,眾妃早就等著賀喜了。
有瑤妃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
她下轎後,眾人上前,跪倒一片,聲音尖銳婉轉,餘音繞梁,久久不散。
“恭迎瑤妃回宮。”
陳嬤嬤懷裡的迎安小臉緊皺,看樣子煩得要命。
【聲音真尖,皇帝渣爹不覺得吵得慌嗎?】
瑤妃不由失笑,強裝鎮定。
眾妃嬪屈膝頷首:“是,皇上。”
瑤妃連忙下跪,行了個大禮,磕頭道:“皇上莫要多心,嬤嬤不過是心疼迎安才那樣說,迎安不過才出生兩日,就遭受了這許多,又尚在繈褓之中,有些不適應是常有的事,還請皇上不要怪罪。”
眾人都不敢抬頭,唯有陳嬤嬤懷裡的迎安眨巴著眼睛看慶淩帝,一雙未染凡塵的眸子清澈透亮,與這滿院子鶯鶯燕燕格格不入。
迎安小手撲騰著,嘴裡砸吧砸吧著翕動。
一句話,她說的婉轉有禮,似黃鸝鳥鳴叫一般動聽悠長,餘音繞梁。
陳嬤嬤頷首:“是,皇上。”
祖宗!能彆想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嗎?
說完,她自顧自進了宮中,將一院子的嬪妃直接晾在了那裡。
瑤妃心中警鈴大作。
【渣爹有那麼多小老婆,生氣,母妃一腔深情錯付,真是不值!】
家中沒落,最得意的當屬薑家和賀家,她剛回宮,一個兩個就出來找她的黴氣,當真是惡心的很。
她白日裡睡得多,晚上自然精神頭足。
承乾宮主宮中,瑤妃坐在軟塌上,一隻手搭在桌子上,目光望著偏殿的方向出神。
瑤妃回神,將眼神放在迎安身上。
“皇上駕到——”
她之前和純妃又是仇敵關係,如今剛生產,當真是沒心思與她多做糾纏。
她要好好打算打算才是,該如何開口讓皇上將父親從南麵召回。
彎腰溫柔地將她的手拉起,溫柔拍了拍:“朕隻是隨口一說,你剛剛生產,該小心才是。”
“如今這宮中皇後,純妃,瑤妃三個派係,當真是格格不入,我看啊,往後這宮裡,怕是不會太平。”
眾嬪妃嘰嘰喳喳地離開了承乾宮。
慶淩帝看她,勾唇笑著:“愛妃都如此說了,朕不去,不是白瞎了你的一番心意嗎?”
她沉聲道:“本宮身子不適,沒工夫照看各位姐妹,先回去休息了。”
慶淩帝扯著嘴角又拍了拍她的手,隨後鬆開,沉聲掃過眾妃嬪道:“瑤妃剛生產,你們都回各自宮中去吧,無事不要來打擾瑤妃休息。”
權傾燁擺擺手,笑意滿眼地看迎安:“無妨,送公主去休息吧。”
陳嬤嬤屈膝做禮:“皇上,瑤妃娘娘,想必是這一路太長,公主鬨覺才哭,還請皇上和瑤妃娘娘恕罪。”
合宮嬪妃起身。
還好隻有她能聽到,不然迎安非要被溺死在井中!
慶淩帝嘴角細不可查地抽起,看上去心情不錯,他移開眼低頭看瑤妃,沉聲:“起來吧。”
她一如既往的溫和,上前攤開手,客客氣氣開口:“各位姐姐妹妹快快請起,本宮住在冷宮這麼久,全仰仗各位照顧,入秋了,日裡涼,各位姐妹該在宮裡才是,怎麼特來本宮這裡,倒是抬舉本宮了。”
嬰兒啼哭尖銳,在安靜如斯的承乾宮中,尤為突兀明顯。
慶淩帝剛想開口,陳嬤嬤懷裡的迎安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瑤妃眼眸流轉,在慕貴人身上停了片刻。
慶淩帝也看向她。
果真是如迎安所說,死渣男!
慕貴人屈膝頷首:“慕兒知錯。”
陳嬤嬤開口道:“娘娘,不如請示皇上,把慕貴人挪出承乾宮,免得娘娘看到她心煩,再者,瞧著皇上對慕貴人這疼愛勁,怕是往後會常來,娘娘看了,會惹得心中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