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千刃宮,正殿。
朗清手持火焰長槍,急匆匆地穿行在走廊之中。
他的手臂和臉頰都被烈火灼傷,焦黑的傷口不斷地向外滲出血水。
朗清走進內殿之中,朝前方的江墨白行禮。
“少主,突圍護法結界撐不了太久了!”
“再這麼下去,不出一盞茶的時間,整個皇宮……會被燃燒殆儘!”
前方,江墨白正在不斷將自身的魔力輸送到躺在床上的妖王江彥身上。
聽到朗清的話,他也沒有停止手下魔力的輸送。
他沉聲吩咐“讓所有宮人都退到內殿周圍,將護法結界縮小範圍,隻罩住內殿即可!”
朗清麵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是!”
“但是少主,就算是這樣,護法結界最多也隻能再撐半個時辰!”
江墨白麵沉如水,“足夠了!”
朗清轉身離開了內殿。
一直在昏迷狀態的江彥,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
江墨白停止了輸送魔力,立刻趴在床邊,關切地看著悠然轉醒的江彥。
“父王!父王,您感覺怎麼樣了?”
江彥麵色蒼白,額間時不時沁出薄汗。
“是昊兒做的這一切吧?”
江墨白眸光一頓,看到江彥虛弱的樣子,終究什麼都沒說。
“墨兒,你不說,父王也知道,咳咳。”
“是他將護法結界懼火的缺點告訴了那個陣法師,才有了今日的大禍。”
他抬起手臂,抓住了江墨白的手臂。
“墨兒,‘業火焚天’是傳說中足以毀天滅地的陣法,不要管我了,帶著族人離開這裡吧。”
江彥二十年前在對抗惡魔入侵的時候,受了重傷。
此後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身體卻一直不好。
江墨白反握住了江彥的微熱的手掌,“父王不要胡思亂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江彥擺了擺手,“不要騙我了,我知道以你的修為,是可以離開這裡的。”
“但我現在的軀體,卻無法承受住業火的焚燒。”
話音剛落,江彥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江墨白抬手又將魔氣送入江彥的體內,卻被江彥拒絕了。
“墨兒,彆浪費魔力了!”
“父王,你堅持住,我現在就出去找到那陣法師,隻要殺死陣法師,這陣法自然不攻自破!”
“墨兒!不要胡鬨了!陣法一旦開啟,陣法師一定會躲藏起來。”江彥目光深深地看著江墨白,“你是找不到他的!”
江墨白的臉色狠狠地沉了下去!
“你好好聽我說……咳咳咳……”
江彥坐了起來,靠在床頭靜靜地看著江墨白。
“你離開之後,若是後來再看到昊兒……再看到江昊之,不必留情,殺了他!”
“他不是我的親生兒子,當初他父親曾是我手下一員大將,麵對惡魔時,瑟縮不前,陣前退縮!”
“我將他當眾斬首!他在臨死之前,求我看在他跟隨我多年的份上,放過他的兒子。”
“我答應了他,於是將那孩子接到身邊撫養,改名江昊之。”
“沒想到當年的一念之仁,卻造成了今日的惡果!”
“我對他和他父親已經仁至義儘,你不要再背負任何愧疚!”
江墨白的眸光幾經流轉,隱藏的殺意一閃而過。
江彥說完了一切,平靜地看向窗外的熊熊大火。
飽經滄桑的眼睛中似是無限的解脫又似無限遺憾。、
“待我走後,妖王之位由你繼承,詔書已經提前寫好,放在我的書桌上,你離開的時候,記得帶走。”
“我終於可以擺脫這副殘軀,去找你的母親了。”
江墨白心中說不出的酸澀疼痛,他握緊了江彥的手。
“父王,我一直都沒對您說,此前我知道了當年截殺母親的那幫人!”
“那人說了,母親靈力強悍,並沒有被他們殺死!”
“本想找到母親的下落,再將此事告知父王,卻沒想出了這等變故。”
他眼角有氤氳的淚水。
“蘭兒,她、她還在呀!”
江彥的目光僵住了。
他強撐著身體,在床上坐直了。
“墨兒,你說的是真的嗎?”
江墨白點點頭,“是真的,是真的,所以父王,不要放棄,我們一家一定會有團聚的那一天!”
江彥熱淚滾滾,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好!好!好!”
他用力地拍了拍江墨白的肩膀,“如此,我就能放心的去了……”
他看向窗外,卻在一瞬間瞪圓了眼睛。
“墨兒,護法結界開始融化了,你快走!”
江墨白也注意到了正在融化的護法結界。
與此同時,熊熊火焰順著融化出來的空洞,瞬間蔓延到結界之內。
江墨白站了起來,轉身就朝外衝。
“父王,你先安坐一會,我去修複結界!”
大門猛地從外麵被推開,是急匆匆走進來的朗清。
“少主!結界融化了一個角!但業火卻消失了!”
江墨白一愣,跟著朗清走到了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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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界停止了融化,原本鑽入的業火也消失無蹤。
甚至連一直包圍著他們的業火都弱了許多。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另一邊,夜月看著臉上繪滿陣法紋路的男人,淡淡地說道“你就是撲陽?”
撲陽狐疑地看著夜月,“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