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大笑著從政事堂出來,特地到長公主麵前,拍了拍她的手。
“這親事想要,可不容易。幼猊,好生努力。”
長公主板著臉。
“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事。”
這是賭上她此生所有尊嚴的背水一戰。
聖上大笑著離開,迫不及待地去找鄔皇後,和她分享新鮮出爐的八卦。
鄔皇後將自己手上剛批完的奏疏,堆放到最上麵。
“此事幼猊必能成功。”
本以為妹妹會在裴相那裡碰一鼻子灰的聖上百思不得其解。
“皇後為何如此說?”
鄔皇後長出一口氣,起來活動久坐後的僵硬身體。
“幼猊看著柔弱,實際卻是個不服輸的。”
“她視那個孩子如命根,這些年來的荒唐事,都是為了那個孩子所做。”
“可見其在幼猊心中的地位。”
“今日她將自己暴露在人前,已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若裴相一日不應,她便一日不肯罷休。”
鄔皇後笑得意味深長。
“陛下,有道是烈女怕纏郎。反過來呢,也是一樣的。”
“裴文運性格剛正,總是冷著一張臉。實際與外表不同,是個臉皮薄的。”
“陛下若是不信,妾身願與陛下打個賭。”
“妾身賭幼猊會達成所願。”
聖上來回想著妹妹和裴文運的性格,猶豫不決。
“皇後想賭什麼?”
鄔皇後側頭想了想,微微一笑。“若是妾身贏了,聖上取消今歲秋獮可好?”
成日隻想著出宮玩,把政事全都丟給裴文運和自己,這可不成。
這個賭注可謂是正好戳中聖上的死穴。
他不服氣地道:“那若是朕贏了呢?”
鄔皇後雲淡風輕地道:“那妾身就下懿旨,給容琴個名分。”
聖上老臉一紅,彆說那點不服了,聲音都降了下來。
“皇後啊……那個,朕……”
鄔皇後微微一笑。
“陛下想寵著誰,願意寵著誰,妾身都不會置喙。”
“陛下乃九五至尊,是天子,所言所行非妾身能乾涉的。”
“妾身惟願陛下莫要因新人,而忘了舊人。”
鄔皇後不知是不是意有所指。
“房承旨來妾身這裡哭了好幾次。宸妃那處近日也冷清不少。”
“老九正是活潑好動,需要陛下陪伴的時候。楚妃識大體,嘴上不說,心裡卻是一直盼著的。”
“楚為成還身負重傷,在江南賑災。陛下就是看在楚太師為官多年,素來慎行厚道的份上,也該多去看看老九。”
鄔皇後一番話,越發讓這些時日圍著鄔容琴打轉的聖上無言以對。
“皇後說的是,是朕疏忽了。”
鄔皇後笑得雍容閒雅。
“妾身乃後宮之主,為嬪妃們進言,是妾身的分內事。”
聖上則想起了這幾日逐漸開始多起來的彈劾,覺得自己的確該冷一冷鄔容琴。
“也罷,今日朕就歇在皇後這裡吧。傳膳吧,你看你,都瘦了不少,可是因為惦記老三?”
鄔皇後摸了摸自己明顯凹下去的臉,嘴硬不肯承認。
“哪裡就惦記那個沒用的,不過是苦夏。”
聖上笑著戳了戳她的臉。
“朕還不知道你?好好好,是苦夏,是苦夏。”
鄔皇後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讓餘海月帶些點心去政事堂。
這個時辰,裴相可沒這麼早離宮。
長公主怕是得在門前坐到酉時,可不能讓人餓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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