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樹伸手抓住李長天的胳膊,將他拽向自己,李長天被他措不及防地一拉,身子前傾,腰磕到了軟塌上,頓時小小聲地吸了口冷氣。
沈玉樹也沒注意到李長天的不對勁,俯在他耳邊輕聲說“他們倆這棋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我們走吧。”
“走?去哪?不好吧?”李長天輕輕捂著腹部,猶猶豫豫地說。
正在此時,雪閣閣主在棋盤上輕輕落下一子,隨後開口,聲音清冷“兩位公子如果等乏了,不妨去二樓賞舞,雪閣的舞姬,名動天下,望兩位公子喜歡。”
“謝謝閣主。”沈玉樹得了許可,驀地站起身,拉李長天,“走啊,喝酒賞舞去,雪閣的姑娘可溫柔了。”
燕殊持子正要落下,驀地抬頭看了過來。
“我不去了,你去吧,我看他們下棋,等等和燕殊去找你。”李長天擺擺手。
沈玉樹也沒強求,他見李長天沒有興致,自己起身走出了廂房。
燕殊收回目光,看向棋盤,落下一子,又驀地一頓。
他下錯了。
雪閣閣主看了燕殊一眼,未多說,兩人繼續安靜對弈。
李長天單手撐頭看著倆人,忽然覺得有些口渴,端起茶杯想喝,又想起什麼,猛地一頓,隨後苦著臉放下茶杯,撚起軟榻案桌上玉盤裡的果脯,放入口中慢慢嚼著。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燕殊忽然歎了口氣,他抱拳行禮,淡淡道“閣主棋藝精湛,是我輸了。”
雪閣閣主把玩著手裡的棋子,輕聲說“若不是方才,公子的心亂了一瞬,輸的人應當是我。”
燕殊道“閣主過謙了。”
雪閣閣主垂眸,拿出一塊刻有‘雪’字的玉牌,遞給燕殊。
燕殊一愣,連忙雙手接過“可我並未獲勝。”
雪閣閣主莞爾“我何時說過,公子需贏才能拿走信物?與公子對弈一場,便能知公子是位品性耿直之人,所以這信物,公子拿去罷。”
燕殊低頭道謝,他收好信物,整好完棋盤,起身走向李長天。
李長天倚在軟榻一側,單手撐頭,腦袋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看起來疲憊得不行。
燕殊看著他,輕輕喚道“李長天。”
李長天驀地回過神來,他揉揉雙眼,看向燕殊“嗯?嗯?結束了嗎?信物拿到了嗎?”
燕殊點點頭。
“噢!太好了!你真厲害!不愧是你!”李長天連連誇獎,“走,我們去找沈公子,就差個月閣信物了。”
他邊說著邊站起身,忽然整個人往前栽了一下。
燕殊連忙伸手扶住李長天“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沒事!”李長天一迭聲地說,“睡迷糊了,腳崴了一下,沒事,走吧。”
倆人向雪閣閣主拜彆,起身離開。
雪閣閣主目送他們離開,緩緩起身,走到軟榻邊,想將放果脯蜜餞的玉盤擺好,卻驀地一愣。
方才李長天倚靠的軟榻上,赫然有一抹不易察覺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