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穿越憑什麼我是階下囚!
燕殊緊緊盯著沈朝,麵露警惕地退後數步,他屏息細聽,觀察四周是否還埋伏著其他人。
沈朝笑了笑,說“燕大人勿擔憂,此處隻有我一人,而且我與燕大人曾見過一次,隻不過那時候,燕大人並未看見我的臉。”
燕殊能感到來人並無惡意,他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什麼,問“影子?”
沈朝雙手背在身後,感慨地歎出一口氣,他承認地點點頭“對。”
“燕大人。”沈朝說,“此地你我都不宜久留,我便長話短說,我此番前來,是為了告訴燕大人,關於徐大人身藏何處之事的。”
燕殊恍然大悟。
那日錦瑟坊分彆後,他就一直未收到任何有關徐一弦和詩華年的消息,原來他們有人相助!
如此一來,他與徐一弦一同回京,不但可以洗刷徐一弦的冤屈,還將擁有足夠的人證和物證,以揭露韓涯的種種罪行!
十萬兩賑災銀兩無故消失。
三十三名錦衣衛無辜慘死。
多年黨派鬥爭的無情冤案。
叛國親異族,將天下黎明百姓拖入泥潭中。
這一切,都終歸,需要做個了結啊。
而另一邊,李長天走大道從正門回到了天闕山莊。
他之所以敢如此,賭的就是他救燕殊的時候,全程用黑布蒙臉,以至於其他人認不出自己。
既然如此,與其偷偷摸摸地回去反被人懷疑,不如光明正大從大路走。
可是說不緊張,也是不可能的。
李長天並不知道寒鴉守衛會不會能以彆的方式辨認出他。
比如聲音,比如身形。
但是事到如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天闕山莊,燈火通明,李長天剛一出現,就被寒鴉侍衛以‘可疑之人需盤問’的理由給按住了,隨後李長天被他們綁住雙手,拉到一人麵前。
那是一名身著夜行衣的女子,她束著馬尾,麵容姣好,神情冷峻。
她一見到被押過來的人是李長天,雙眸立刻暗了下來,她一步上前,揪住李長天的前襟,冷冰冰地說“說,大晚上跑出天闕山莊做什麼?若是敢撒謊,我這就割了你的舌頭。”
說著,那女子竟真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她微微眯起眼睛,拿冰冷的刀鋒抵住李長天的臉頰。
李長天說“我……”
“長天去給我買藥了。”
溫柔的聲音響起,打斷李長天的話。
眾人齊齊抬頭看去,見李秋水緩步走來。
“郡主。”那名女子和一眾侍衛一起行禮。
“啊……阿無。”李秋水喚道,她彎眸笑了笑,“許久未見你易容成女子的模樣了,不過縮骨換嗓子會疼吧?你彆勉強自己。”
能被立刻認出,阿無顯得十分欣喜“並未勉強,謝郡主關心,郡主剛才說買藥……”
“嗯,近日不知吃了何物,胃感不適,傍晚時委托長天替我去白帝城買藥,哪知撞上囚犯逃離之事。”李秋水語氣淡淡,“真是太不巧了。”
聽聞李秋水的話,阿無輕輕蹙眉。
與其說太不巧了,不如說,太巧了些。
阿無並不愚笨,李長天之前就擅闖過囚牢,這次燕殊逃離,怎麼可能和他毫無乾係?
“阿無,我可以帶長天離開了嗎?”李秋水輕啟朱唇,問道。
阿無“……郡主……這……”
“阿無。”李秋水喚他的名字,語氣裡帶著懇求。
阿無沉下心,垂眸道“既然此人是替郡主去白帝城買藥,這麼看來是我們抓錯人了,郡主將其帶走罷。”
李秋水在心裡長籲一口氣,她輕聲“阿無,謝謝你。”
“郡主,縱容乃大忌,如今韓大人在白帝城,見不得一點異心,他遲早會拖累你的。”阿無壓低聲,咬牙切齒地說。
這話有些無禮,但李秋水並未生氣,她朝阿無微微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
李秋水轉過身,解開李長天手腕上的繩索,帶著他離開。
李長天也沒說什麼,低頭乖乖跟在李秋水身後,一路上一言不發。
直到回到廂房,四周再無耳目,李長天這才開口,他小小聲地說“對不起,姐,我……”
李秋水驀地伸手,遮了李長天的唇。
她輕輕搖搖頭“你不必多說。”
李長天明白地點了點頭。
李秋水收回手,擔憂地問道“長天啊,有沒有受傷呢?身上可有哪處在疼嗎?”
李長天沒由來地喉嚨一哽。
他知道自己放走燕殊這件事,會給李秋水帶來多大的壓力和恐慌。
她可能因此要想好一個又一個謊言,去應對一個又一個老謀深算的人。
可李秋水不但沒露出半點生氣的表情、沒顯現半分責怪李長天的意思,還擔心地問他。
有沒有受傷,身上會不會疼呀?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難道傷得很重嗎?”李秋水慌張地問。
“沒!沒受傷。”李長天朝李秋水呲牙笑了笑。
李秋水鬆了口氣,她忽然想起什麼,小聲嚴肅地叮囑“長天啊,這日後,定是要搜身搜屋的,你記得把該丟下懸崖的東西都丟下去。”
“嗯,好。”李長天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