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恐怖遊戲當大佬!
第二天清晨,陸景深突然清醒過來,他離開沙發,走到了棉花的床邊。
棉花已經睡醒了,她睜著眼睛,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她的眼神空洞洞的,沒有絲毫聚焦。
陸景深彎下腰,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她的體溫已經正常了。昨天吊的那些藥水,還是起來了一些作用。
隻不過,她好像對他的動作沒有反應,好像根本沒有看到陸景深。
陸景深昨晚想了很久,他覺得時桑說得沒錯,就算棉花選擇和他們反目,他也不能把棉花留在這裡。
儘管棉花可能會很願意承受唐納德帶給她的痛苦。
他摸了摸棉花的頭發,輕聲詢問“棉花,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然而,棉花並沒有給他任何反應,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整整一天的時間,她都被困在了那個夢境中,不管她怎麼努力,她都沒有辦法掙脫夢境,讓自己醒來。
在夢中,她聽不清哥哥到底對陸景深說了些什麼,隻看到時桑和杜秋離開的背影,還有陸景深用刀尖穿過哥哥心臟的模樣。
被刀尖穿過心臟,應該會非常疼吧。
儘管她心裡清楚,陸景深不會無緣無故的殺死哥哥,但是她根本就沒有辦法麵對陸景深。
這些事情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
她根本就接受不了。
陸景深深深地凝視著她的臉,冷靜地問道“你應該全部想起來了吧,你是要留在這裡,還是要和我一起離開?”
棉花的視線還是沒有從天花板上移開,顯然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陸景深深吸一口氣,把他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周晚兒,你是要留在這裡,還是要和我一起離開?”
“你之所以同意進這個遊戲,是想在這裡當一個nc吧。”
棉花終於對陸景深的聲音起了反應,她側過頭,直勾勾地看著陸景深,笑得比哭還要難看,她說道“我哥果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
陸景深垂下眼睫,陷入了冗長的沉默,他真的不知道現在要和她說些什麼。
周晚兒的笑容凝結在那裡,她的聲音很輕,仿佛一吹就要散了“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了我哥哥嗎?”
陸景深的聲音非常篤定“就算我不殺了他,他也活不了太長的時間。他用了他的命,和我做了交易。”
周晚兒閉了閉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流出來。
她這幾天,流的淚已經太多了,她已經不想再哭了。
她不用想,也知道周續之和陸景深做這個交易的原因,是因為自己。
周續之是想把她托付給陸景身,想讓他帶她離開這個副本。
他的能力實在是太弱了,根本沒有辦法帶她離開,所以隻能把她托付給更強的人。
陸景深還是回到了他最想問的問題上,他神色淡淡地問道“你哥哥很希望我們帶你離開這個遊戲,回到現實世界。周晚兒,你要和我們走嗎?”
周晚兒的手指顫了一下,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進這個副本的目的,是為了贖罪的。她做錯了事,背負了很深的罪孽。所以,她必須要留在這裡,她擁有不得不留在這裡的理由。
如果她想要跳樓自殺的事情不被哥哥發現,哥哥應該已經和嫂子結婚了吧。
她的父母,也不需要承受失去兩個孩子的痛苦。
陸景深幽幽地說道“周晚兒,你哥哥用他的命換了你的命,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把你帶回現實世界,你真的要這樣辜負他嗎?”
“如果他知道你自願留在這裡,受儘折磨的話,他會怎麼想?”
周晚兒覺得頭好痛,她根本就不想聽到陸景深的聲音,她的聲音不受控製地發顫“你不要說了!”
陸景深知道周晚兒不想聽,但他還是選擇繼續說下去“如果他知道的話,一定會很傷心的吧。”
“你的哥哥是希望能夠儘快脫離痛苦才讓我殺了他,沒想到,你竟然會主動承受痛苦。”
“其實,我沒有辦法理解你。”
周晚兒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她痛苦地說道“你知道什麼?你憑什麼這樣說我?你明明什麼都不知道!”
陸景深沉吟“我確實沒有辦法共情一個想要跳樓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想繼續乾活下去。”
周晚兒垂下眼睫,沉默不語。
她也想活的,但是根本沒有人給她活下去的機會。
她從出生的那一刻她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她這輩子隻能靠藥物維持生命。
她就像是一個蛀蟲一樣,把整個家蛀空。
她本來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一了百了,沒有想到竟然會被哥哥發現。
她怎麼想都想不通,為什麼哥哥會發現這件事。
她一直覺得,她掩藏得很好。
時桑在噩夢中猛地驚醒,立馬用手肘支撐起自己的頭,問道“棉花,你還好嗎?”
她昨晚守著棉花一直到後半夜,直到她的藥水吊完了,給她量好體溫,她才放心睡去。
最後一次量體溫的時候,她看到體溫已經降下去了。
周晚兒轉過身,背對時桑。
她知道時桑在她被抹去記憶的時候,一直照顧著她。她作為棉花的時候,她也很依賴她。
但是她現在已經把全部事情都想起了,她感覺自己無法麵對。
時桑剛剛睡醒,腦袋還不是很清楚。看到棉花背對她,還以為她的身體還是很不舒服。
她坐了起來,看向陸景深,好奇地問道“她怎麼了?”
陸景深的表情有些冷漠,他語氣淺淡地說道“她不是棉花,她是周晚兒。”
時桑意識到,棉花已經把一切都想起來了,她不能再叫她棉花,應該叫她周晚兒。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
那種疏離感和陌生感讓她感覺到有些心慌。
半分鐘之後,周晚兒冷冷地說道“既然你答應哥哥要帶我回到現實世界,那你的實力應該很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