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秦箬說話永遠不過腦子,不知道她是真的就這樣,還是藏拙。
秦畫打量著她,一襲天水碧的襖裙,梳著霧鬢雲髻,簪著一對金蝶簪,配上她鵝蛋臉柳眉狐眼,才十四歲,已經透著一股子魅惑,惹人憐愛。
秦畫沒有落座,也沒回話,秦娟瞧著這場麵,再看雖然眉眼含笑,卻高傲冷清的秦畫,脖子一縮,立刻起身,福了福身子,“見過三姐!”
秦畫收回眼神,神情淡漠,言語冷清,“嗬,我以為秦府上下沒一個懂規矩的,想不到五妹妹倒是例外啊!”
說著,清冷的目光落在秦娟身上,她已經很久沒見這五妹了,想不到三年前十二歲的小丫頭,如今都長開了。
特彆是那濃眉丹鳳眼,與苗氏一樣,好在鼻子和嘴像渣爹,算個周正的姑娘。
但她矮小清瘦,與個子高挑,粉雕玉琢的秦蓉站一起,簡直是小姐與丫鬟,所以秦蓉才安心的帶她四處溜達。
這個妹妹倒是這府中心機略高的主,可惜眼光短了點。
秦箬一愣,一骨碌爬了起身,也半蹲著行禮,“見過三姐!”
“有心了!”
秦畫抬手虛扶了一把,秦蓉氣得咬牙,最終想著自己來的目的,忍著怨氣起來,頷首見禮,“見過三姐姐。”
“真是委屈你了。”
秦畫也客氣虛浮一把,招呼三人入座,自己神情自若的走到正位,優雅的坐下,瞧著春娘給四五六上的是點茶,笑了笑,“夕食後,我不愛喝綠湯子,換香花銘。”
“是,姑娘!”春娘忍著笑意應聲,轉身去拿了秦畫最愛的安神蘭香珠。
沸水衝泡開蘭香珠,整個茶室都飄著蘭香,清香淡雅,陪著嫋嫋的鵝梨帳中香,整個人神經都鬆緩了。
三個庶妹一看這香花銘,一雙眸子饞得快落在茶碗裡了,可麵前的點茶也不差,她們也不敢開口。
“三位妹妹這麼晚來找我什麼?”
秦畫柔聲詢問,便捧著琉璃茶碗,低聞淺嘗,姿態優雅,宛如不可褻瀆的女神一般,讓人不敢輕易亂言。
“三姐,我不想來的,是四姐姐非要我來。”
秦箬上來就直言,還嘟著小嘴抱怨,“人家還要準備春日宴的行頭了,忙著了。”
秦蓉氣得猛地側頭,瞪了秦箬一眼,秦箬偏偏不上道,眨巴著可憐兮兮的狐眼,“四姐姐,人家說實話而已,你瞪我乾嘛?”
秦蓉忍無可忍,低吼一聲,“你閉嘴。”
“怎麼,意見不統一?”
秦畫忍著笑意,放下茶盞,“小六,既然你要準備春日宴的行頭,就先回去,彆耽誤了,免得初八婉瑩來接你,你還沒準備好。”
“啊,初八就去啊!”秦箬驚呼,頓時癟了癟小嘴,“可是三姐,我的衣裙還沒繡完了,到時候穿什麼?”
秦畫寵溺一笑,“沒事,回頭我讓雲裳樓給你送一套來,你把沒繡完的帶上,到了西山小住還可以做。”
她就是明著偏愛,讓四五明白,跟她對著乾,沒有一點好處。
一聽雲裳樓,秦娟心裡酸的不行,不自覺的柔笑出酸話,“三姐對六妹妹真好!”
“怎麼,對你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