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裡麵的氣氛,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大家依次將手裡的菊花,放置在棺材的前麵,然後三鞠躬,離開現場,隻有紀少龍,跪在棺材旁邊,沒有一個人將他拉開。
他跪了整整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之後,林芷晴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扶著他走到了師母的麵前。
紀少龍跪在師母的麵前,師母看到紀少龍,才從恍惚和失神中清醒了過來,伸出手來,在紀少龍的臉上摸了摸,說道“孩子,你可來了,你老師走的時候說,他最想見你一麵了,可是我沒想到,他當天晚上就閉眼了。”
紀少龍扶著師母的雙腿,有些哽咽地說道“師母,你放心,老師雖然走了,我就是您的孩子,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陳吉昌教授夫妻兩個,一輩子都沒有生孩子,膝下無子,卻又桃李滿天下。
師母點了點頭,說道“這是你老師給你的,最後那幾天,他的精神很差,強撐著身子,給你寫的。”
說完,有些顫顫巍巍的,從胸口的位置,拿出了一個信封,塞到了紀少龍的手裡。
紀少龍拿著那個有溫度的信封,終於淚如雨下。
門口,突然有了騷動的聲音。
紀少龍轉身一看。
隻見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圈穿著黑西裝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新華台保鏢。
陳吉昌生前的生活秘書,匆匆跑了進來,俯下身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夫人,宋先生和馬先生到了。”
所謂的宋先生和馬先生,想都不用想,自然是宋正國和馬懷清了。
他們兩個,都是從高位上剛剛退下來的。
能來祭奠陳吉昌,也說明了國家對這位過世老人的重視吧。
紀少龍親自扶著師母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兩張熟悉的麵孔,走進了靈堂裡麵,跟所有人一樣,敬獻了菊花,也在陳吉昌的靈柩前三鞠躬。
行禮結束後,宋正國和馬懷清兩個,走到了師母的麵前,跟她握手。
兩個人都看到了紀少龍,隻是點了點頭,在這樣的場合裡,也不太適合多說什麼。
很快,上午的祭奠活動就結束了。
來的人多不算多,少不算少,陳吉昌一生清廉,教了很多很多的學生,可是最愛護的,也就是紀少龍了。
很多人來了,也有很多人沒來。
師母因為太累了,被生活秘書扶到裡間去休息去了。
忙碌了幾個小時的紀少龍,也想著出去透透氣,剛走到門口,就發現丁世海站在不遠處,抽著煙,看著他……
應該是在等他。
紀少龍主動走了過去,丁世海抽了一根煙出來,遞給了紀少龍,紀少龍原本不想抽,可是心裡煩悶,還是點了一根。
殯儀館的門口,有一個挺大的花園。
丁世海指著那個花園,說道“走走?”
紀少龍點了點頭。
兩個人踱著小步,朝著花園走了過去。
在一個很小的湖泊邊上,丁世海找了一個塊石頭,直接坐了上去,將手裡的煙屁股掐掉,長籲了一口氣,問道“少龍,我們認識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