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流火似乎在玄天內部也有發現。
流火極其危險,大概率是陸晏在玄天地底埋的火藥。
要是這個瘋子死了,或者收服不了人族,很可能會把玄天整個全部炸了,再將手伸到其他地方去。
顧鬆漣驚歎於陸晏的心機。他抓了人質,埋了流火,拐了天虯蛇族,十幾年在人族混的個風生水起,殲滅了南疆,還把茗瀾調教的那麼強……
要是欲念沒有那麼重,那該多好……
顧鬆漣不再說話,轉向看台,他一生之中,隻收過一個徒弟,也就是收了這一個徒弟,這萬丈紅塵他不得不滾了又滾。
隻要淩北野不心軟,被搓掉銳氣的一定會是南疆群妖,玄天在南邊的防線也能輕鬆一些。
陸晏不敢殺了淩北野,畢竟有他在,誰都動不了淩北野,修華就這麼一個孩子,他不能看不好。
陸晏這個人雖心眼小,但關鍵問題是想的清楚的,淩北野就算露麵了也能來去自如。
陸晏一旦發動群妖攻擊淩北野,就說明玄天的東齊王能輕而易舉的到達地妖城的腹地,且還是在他們競神的時候,魔窟海溝兩道防線都沒用。
妖族本就對龍仙和人族權貴感到畏懼,揭穿淩北野隻會兩敗俱傷,自討苦吃。
陸晏還殺不了淩北野,所以他肯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顧鬆漣算準了這點,連麵具都沒打算讓淩北野戴……
天空低沉。
妖萱站在地下擂台,抬頭往天,隻覺得周身都是桎梏,傾盆大雨從頭頂打下,算不上有多疼,隻是那種感讓人覺得不痛快。
她的鼻腔裡麵,都是鮮血的味道,凝重,惡臭。
渾身黏膩,酸軟,不舒服極了,但是她卻覺得很痛快。那日她從房間裡麵醒來,看到了陸晏給她安置的花草和寶物。
妖萱以為自己是嬌氣小姐的性子,可是她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血液裡,一直流淌著那種好鬥的,野蠻的血液。
她是個天生的戰士。
“還有誰!”妖萱發出一聲叫喊,示意所有人都可從上方墜落,來向她發起挑戰。
群妖麵麵相覷,沒有動作,因為妖萱已經把各個組群裡頂尖的高手給殺光了。
她吞咽著口水,才察覺方才不知道被誰打了一拳,嘴巴裡麵,已經有刺疼的感覺了,眼睛也快要睜不開了……
妖萱靜靜等待著,終於,一人從上方墜落,帶著青麵獠牙的麵具,麵具一拿下,正是那英朗周正的眉眼。是顧念。
“顧念,你騙了我,你沒有毀容,你也不是火蜥蜴。”妖萱擦著眼睛上麵的雨水,淡淡開口。
“可以啊,看出來了。”
淩北野坦然接受了顧念這個稱呼,既然她都不再是茗瀾,那自己何故叫北野,不如就叫顧念好了。
火蜥蜴這種妖族,變換出來的妖相幾乎和人族沒有任何區彆,但是她現在一眼就看出來,說明那諸神黃昏的曆練,果然非同小覷。
“你是我救命恩人,我欠了你的人情,但是不代表你可以擋我的道。”
妖萱赤手空拳,對著麵前一身利落黑衣的顧念說到,顧念的眉眼很淩冽,可是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憂愁。
妖萱很感激他那日救了自己,但是他在未曾參賽的情況下從觀眾坐席上跳下來,目的顯而易見,就是要搓掉陸城主的銳氣。
”你的道?這是你的道嗎?這是陸晏的道。你壓根就不了解,那個把你放到現在這個生死擂台上的男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淩北野雙目通紅,他正對的,幾十米的斜上方,就是居高臨下的陸晏,可是他偏偏殺不了他。
此刻,他還不得不在這地下擂台,和自己最心愛的人鬥個你死我活。
“輪不到你對他指指點點,你沒有資格”
妖萱並不好奇,過去她和眼前這個人有什麼樣的糾葛,她隻知道一件事,她現在的愛人是陸晏,她要為他取得天下。
眼前雨幕遮掩,她一時間看不太清顧念的表情,他原本長相硬朗,現在皺著眉頭,顯出幾分困獸般的無助。
“我會手下留情的,顧念,我不會像殺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樣殺了你。”
妖萱往周圍看去,四肢扭曲,鮮血橫流的死屍比比皆是,可顧念無論如何都救過她的性命……
“你就這麼自信?”淩北野定定看著麵前滿身痕的茗瀾。
她自稱妖萱,她失去了記憶,她為陸晏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