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打岔,審訊室裡的那個記號起到了什麼作用?”杜正一問道。
“那個記號有點特彆,我看見了就肯定會想去研究一下的,實在是太好奇了。那塊黑曜石桌裡一直有很多聲音在慫恿我去碰一下,我後來意識不是很清醒,就走過去照做了。在那以後審訊室的門就打開了,我沒想太多,就趕緊走了出去。接著就是順著地下走廊向上走,走了好久,後來路上就有了燈光,再走又遇上了分岔路口,不過路口上標著記號,我順著記號一路走,最後就從一個地下室的門走了出去。”羅奇說道,“後來……”
“等等,”杜正一打斷了他的話,“什麼樣的記號會讓你覺得那麼好奇,一定要上去碰一下?我知道你的爪子特彆賤,但也不會賤到這種程度吧?難不成牆上寫的是你的名字?”
“你會想摸自己的名字嗎?那不是有點自戀嗎?”羅奇問道。
杜正一語塞,瞪著羅奇。
“好吧好吧,我來解釋清楚就是了。”羅奇見好就收,不敢再往下懟,“牆上的記號是一個綠色熒光的笑臉男。”
羅奇期待地看著杜正一,等著杜正一能恍然大悟,可杜正一隻是茫然地望著他。
“好吧。”羅奇失望地咕噥了幾聲,揉了揉鼻子,開始解釋,“笑臉男是流行文化裡的一個形象,來自一個紅極一時的動漫,還稍微有那麼一點諷刺意味。我當時看到瓊林的審訊室裡居然被人塗鴉了這個東西,你說我會怎麼想?如果你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你難道不會想要湊上去研究一下?你有手機嗎?我可以找給你看看。”
“我等會再看,”杜正一連忙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牆上留了一塊差不多相當於圖騰一樣的東西?”
“嗯……”羅奇沉吟了一會兒,“差不多也可以這麼說吧。反正是非常人類又非常流行文化,攻殼機動隊是有不少死忠粉的。”
“審訊室十分古老,在翻修上層建築之前,這間地下審訊室就已經有了。”杜正一說道,“本來不太好判斷留下記號的人,但你這樣一說,留下記號的就是現世的法師。”
“攻殼機動隊應該是在九十年代中期大熱的。”羅奇說,“留下記號的人大概是在這個時間段內,我也想到了這點。”
“這個人既是一個高級心靈感應者,又是一個年歲不會特彆大的,還對人類文化有些了解的人。”杜正一接著說道,“他要麼是按照心靈感應能力挑選被救贖者,要麼就是”
“他是怎麼做到打開審訊室大門的?”羅奇沒意識到他在說什麼,琢磨著又打岔問道,“門鎖是不是應該設置的特彆艱深?”
“應該是設在黑曜石裡的,就像瓊林使用的防禦水晶一樣。根據瓊林的記載,那間審訊室的黑曜石裡應當複製了許多意見大師的思維片段。我想這個留下記號的人一定是破解了黑曜石裡存在的魔法,又在黑曜石裡留下了自己的魔法。他留下記號應當是作為一個扳機,一旦有人觸發了扳機,他的魔法就會吞噬原有的魔法,打開門鎖。”杜正一說。
“他是嗎?”羅奇愣愣地說道。
“我在想的是,他到底是在無差彆引導高能量心靈感應法師,還是在等待”杜正一猶豫了一下,“你?”
“我?”羅奇一陣動搖,“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我爸嗎?”
“那也不是沒有可能。”杜正一說道,煩惱地看著羅奇,“可你爸到底是圖什麼呀?”
羅奇無言以對,隔了一會不報什麼希望地說,“可能他變態了。”
杜正一沒有理會他的抱怨,又說到,“還有一個問題也應該重視,就是這件事的。當時到底是誰把你推給我,推到風口浪尖裡的。真的是劉璃嗎?以我對她的了解,我覺得不像。”
羅奇的神色猶豫了起來,他的臉色還是蒼白的,眼底有嚴重的黑眼圈,看著簡直有些可憐。
杜正一看著羅奇,陷入了沉思。在那間審訊室裡,他看不到羅奇能看到的記號。以他的能力,能保衛自己的思維,但卻不能保證自己不被幻象所獲,而羅奇的屏障在他自身的力量和外力的加固之下,竟然能完全隔絕幻象。那是不是就可以打個比方來說,就是羅奇的屏障實在是太厚了,堅固的屏障隔絕了幾乎所有的魔法可能。如果這個魔法不僅僅是基於心靈感應的意念魔法呢?羅奇的困局,很有可能完全是被這層屏障如同堡壘一般限製住了。
“不管怎麼說,現有的最重要的一條線索,你是怎麼都繞不過去的。”杜正一低聲說道。
羅奇沒有什麼反應,一副聽不懂杜正一說話的樣子,在棉被裡把自己裹得更嚴實了。
“裝什麼不懂事?”杜正一揭穿了他,“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早晚要找個機會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的。”
羅奇憤怒地把棉被蒙在自己的腦袋上,把自己團回了地上,隔著棉被喊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到。”
“你就那麼不想麵對你的爹媽嗎?”杜正一可不打算放過他,“你還打算在我這裡藏一輩子嗎?”
被窩裡傳來羅奇含糊的聲音,“我可以洗衣服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