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室內，鄧布利多給兩個男孩每人一杯檸檬水。
“嘗嘗吧，孩子們，雖然我多加了一些糖，但並沒有到我平時吃的量，應該很符合你們的口味。”
“謝謝……”哈利顫抖著手接過杯子，猛地喝了一口，他太需要些東西去緩和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檸檬水裡的蜂蜜和糖還是很多，但相比於他們以前喝過的那些已經很不錯了。
濃厚的甜在舌尖蔓延，哈利仿佛現在才找回了活著的感覺。
他的第一反應是去看德拉科，所幸，德拉科回神的也很快，在哈利看過來的時候也看向了他，兩人對視一眼後，又將目光落在對麵微笑著的鄧布利多身上。
“鄧布利多校長。”德拉科生澀地開口，“您讓我們來是要做什麼？”
“不用緊張，我親愛的孩子們。”鄧布利多壓壓手，示意兩個男孩放寬心，這才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很在意德尤拉小姐的現狀——”
兩個男孩內心咯噔一下，有些忐忑地看著鄧布利多。
“不要害怕，孩子們。我隻是想客觀地告訴你們德尤拉小姐現在怎麼樣了。”
聽了鄧布利多的話，哈利身體前傾，有些著急地問道，“你能告訴我們嗎？”
“當然。首先是你們最關心的。”鄧布利多的目光落在報紙上，“這場大火確實是德尤拉小姐放出來的，是她本人做的沒有錯。但卻不是她本人的意願。”
德拉科啞著嗓子問，“什麼意思？”
“她當時跟在黑魔王身邊，包括阿茲卡班那次，她也是跟在黑魔王身邊。那把火是黑魔王命令她放出來的，黑魔王想讓她殺人。很抱歉，最近各個地方受災太過嚴重，等我趕過去的時候，悲劇已經發生了。”
“不，鄧布利多校長。”哈利垂著頭，緊緊握著手裡的杯子，“這和您無關，是湯姆·裡德爾的錯，他就是個魔鬼。不僅自己傷害了那麼多人，還強迫彆人去傷害那麼多人。可這不是單單把所有錯誤都甩在黑魔王身上就可以簡單了結的事情。”
“尤拉本人是不情願的，可是那些人的死亡也是她造成的。”
滴答。
哈利的眼淚落在了杯子裡，他的聲音哽咽，有些不知所措。
“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以後該怎麼辦？那些失去家人朋友的無辜人該怎麼辦？就算最後他們知道了真相，他們會原諒尤拉嗎？”
“不會的吧，如果是我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原諒那個人的。以後要怎麼做？尤拉以後怎麼辦？”
“哈利，冷靜一點！”
相比於最先崩潰的哈利，此時和德尤拉在血緣上最親近的德拉科反而是最冷靜的那個，他輕拍著哈利的後背，安撫著他的情緒。
“事情已經發生了，傷害已經造成了，再怎麼複盤都是沒用的，那些死去的人不會回來，尤拉犯下的錯誤也不會輕而易舉地被抹除。我們要冷靜，我們要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是黑魔王……”哈利慢慢直起腰，他的眼眶通紅，咬牙切齒地說著，“是湯姆·裡德爾，是那個該死的精神病！殺了那麼多人還不夠，還要把尤拉拖下水。我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好了，哈利，先冷靜下來，不要讓憤怒衝昏了你的頭腦，先冷靜。”德拉科站起身捧起哈利的臉直視著他，“哈利·波特！先冷靜下來！”
哈利被德拉科突然拔高的聲調嚇了一跳，他愣愣地撫上德拉科的手，眨巴眨巴眼睛。原本高昂的情緒被德拉科一吼直接打回了原形，複雜混亂的情緒湧上心頭，鋪天蓋地的悲傷和委屈重新占領高地。
“啊嗚嗚嗚——”
哈利一下子哭了出來，他胡亂指著德拉科，控訴著他的行為，“你乾嘛吼我？我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想給尤拉報仇的，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你讓我怎麼冷靜啊，我也很傷心的，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為什麼這些事情都發生在我和我重要的人身上啊。”
“喂，你，你彆哭了……”
德拉科也沒想到哈利就這麼在鄧布利多麵前哭了出來，而且還越哭越大聲，越哭越有勁兒。
“你彆哭了，我向你道歉，彆哭了。”
德拉科在這邊手忙腳亂的安慰，鄧布利多也被哈利的哭聲嚇了一大跳，也連忙起身過來安慰。
“哈利，我親愛的孩子，這不是你們的錯，彆哭了。”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哈利吸了吸鼻子，抓著德拉科的手淚眼朦朧地看著鄧布利多，“怎麼辦啊，鄧布利多校長，明明尤拉自己也是不情願的，可她現在卻被那麼多人討厭，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以後該怎麼辦啊，尤拉以後該怎麼生活啊，她明明也不想這樣的。”
“我明明那麼喜歡尤拉，那麼喜歡德拉科，可我喜歡的人過的都不好，我真的是救世主嗎？我到底為什麼要為了那麼多和我不相關的人去傷害我喜歡的人？為什麼要在乎他們？鄧布利多校長，我不想做救世主。”
“像這樣活著的話，還不如在黑魔王殺死我父母的那一晚和他們一起死去！起碼那時候的我沒有什麼思考的能力——”
“哈利·波特！”
德拉科一把捂住了哈利的嘴，製止了他接下來要說的那些話。他深吸一口氣，抱著哈利的腦袋讓他把那張還在流淚的臉貼在自己的腹部。
見哈利乖乖抓著自己的衣服不再說話，德拉科如釋重負般舒出一口氣。
“我很抱歉，鄧布利多校長。”德拉科的語氣說不上好，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緩，“謝謝您願意告訴我們尤拉的現狀，但哈利現在的狀態不對勁，我想我們該走了。”
“好。”鄧布利多眼神複雜地看著德拉科懷裡的哈利，慢吞吞地點頭，“去吧，孩子們，如果有需要，我這裡隨時歡迎你們的到來。”
看著德拉科連拖帶拽地把哈利帶出校長室，鄧布利多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
為什麼要為了那麼多和自己不相乾的人去傷害喜歡的人嗎？
鄧布利多搖搖頭，感歎自己竟然在想這些東西。
自己的那位老朋友餘生都會在紐蒙迦德贖罪，那德尤拉呢？
當時看那個孩子的精神狀態，大概也在那場大火中失去了重要的東西吧。
鄧布利多走到窗前眺望遠方，焦黑的手指搭在台麵上，他輕輕歎了一口氣。
不過還是一群十幾歲還沒成年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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